為愛甘清苦換來無情負心郎
只求有情郎
最近,我的生活出了些問題,問題出在錢上。先介紹一下我和丈夫康凱的基本情況:我所在的單位是個清水衙門,每月收入兩千多元,康凱比我略好,四千多元;楹笪腋改缸≡谝黄,離康凱所在的城市三百余里(因為工作緣故,我們目前處于兩地分居的狀態),因為康凱忙,每個周末都是我去看他,每月花在路上的費用大概五百元。結了婚,有了家,吃住仍靠父母,這讓我心存不安,于是每月交給父母五百元。作為一個社會人,難免有各種人情來往,每月也得五百元。還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得給自己添置些護膚品和衣物,亂七八糟還需五百元。如此一來,我的經濟狀況可想而知,每個月都過得緊緊巴巴,捉襟見肘。
每次我跟康凱抱怨自己的拮據,他總是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你的錢都是怎么花的?”我把各項支出列給他看,他仍覺夸張,“有些錢根本就沒必要花,是你自己大手大腳。”鑒于他的態度,我向他要錢的想法就咽回了肚里,但自打今年春節以來,各種事情都扎了堆,盡管我百般算計、千般調配,仍落下一堆虧空,我決定,還是找老公請求支援。我讓康凱每月給我一千元,他不肯,說他絕不會把錢交給我打水漂,“都存起來了,將來的事情多著呢。”我也有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康凱的反駁卻是觀點時尚、立意新穎:“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有這種想法,我們單位還有老婆養老公的呢,你怎么不跟人家學?”
康凱的話讓我既心寒又心疼,我說不過他,但我想找個評理的地方:要這一千元過分嗎?
其實一切都是有苗頭的,只是我缺乏從現象中發現本質的能力。我和康凱是大學同學,他比我高兩屆。我是城市人,他來自農村。剛認識時,我覺得他有普通男孩所不具備的沉穩和踏實,這種特質吸引了我。那時的我在校園中很受歡迎,追隨者多是些巧言令色的花花公子,我討厭他們那副虛假的嘴臉,我在乎的是作為男人的正直與誠實。是我主動給了康凱曖昧信息,然后他順著這條“線索”找到我、追求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快餐店,他總共點了十五元錢的東西,我卻一點兒不覺得寒磣,反而為農村孩子的不易而心生憐憫。十五元就十五元吧,我看中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
為愛甘清苦
和康凱確定戀愛關系后,我將事情告知父母,他們在多方考察后表示滿意,他們的考核原則是“人品至上”,一輩子廝守的兩個人,要不得任何虛情假意。
從那之后,我爸每月會多給我幾百元零用,他說談戀愛難免要吃飯、看電影,不好總讓男孩子花錢,再說農村家庭供出個大學生不容易,讓我別做“物質女孩”。所以,整個戀愛期間,我和康凱之間所產生的所有費用基本上都是AA制,如果這次他請我下館子,那么下次必定是我買電影票。
這樣的戀愛方式讓我自豪,每次看見周圍女生逼著男友給自己買這個買那個,心里陡生一股豪氣:我從來不花康凱的錢。
也不是從沒有過禮物。記得有次康凱被他的室友強拉著逛街,要給他的女朋友買條金項鏈,大概在那挑挑揀揀的過程中,康凱開了竅,他也隨著那男孩買了條很細的鈀金鏈子,不貴,也就三四百元,但禮輕情意重,是我收到的來自康凱的最貴重禮物。那項鏈至今我仍小心保存著,因為它是愛的象征。
那會兒我真的不在乎錢,不在乎所有能用錢買來的東西,因為自懂事以來,父母從沒讓我在物質上犯過難,沒有經歷過的痛苦我自然不會理解。
我和康凱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按照我家這邊的規矩,彩禮是要收上一大筆的,十萬八萬都算少?晌液臀业募胰硕俭w諒康凱是農村孩子,不想讓他為難,主動將禮金降到了兩萬元。我們沒去影樓拍婚紗照,結婚禮服也是在批發市場買的,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能順順利利地把婚結了,扎那些花架子做什么?我媽去看我們購置的行頭,忍不住撇嘴,覺得有點兒不像樣,我摟著她的肩膀撒嬌:“我們窮啊,要不你多陪嫁些?”
果然,我媽又多給了兩萬元嫁妝錢,公婆得知后并無感動,他們對什么事情都無所謂,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他們自認有個了不起的好兒子。
真心付流水
康凱雖生在農村,但他們家的條件其實不差。哥哥大學畢業后留在省城,公務員;姐姐自己做生意,有房有車。家里的一雙老人曾是小學老師,也有幾千元的退休工資,要說是沒有負擔的,即便是幫襯兒子些許,也是有能力的,但他們就是有種萬事不關心的超然。
我和康凱結婚時,兩人積蓄微薄,而公婆也沒表現出資助買房的意愿,所以我們只能租房居住。八百元一個月,還是毛坯房,需自行裝修。于是,我這個沒過門的媳婦兒就天天跟著康凱跑建材市場,買地板、買家具。
整個過程中,公婆以及康凱的哥哥姐姐從未關心過一句。那種情形下,再遲鈍的人也難免不平衡,我是個女人,你們難道不該把家收拾利索了再接我進門?后來康凱工作忙,把大部分事情都推給我,我只好拉著閨密幫忙,閨密一邊干活一邊罵我缺心眼:“沒見過你這么巴結的人,以后有你哭的時候。”
好不容易一切停頓,公婆帶著康凱的哥哥姐姐來“驗收”新房,這時他們倒是意見不少,先說洗衣機不該買成波輪的,又嫌冰箱太小,電視不是壁掛(都是我的陪嫁)……最后,他們開始挑剔房子打掃得不干凈,還裝模作樣地讓康凱去樓下買清潔劑,他們要親自返工。我怒從心頭起:早干嗎去了?
也合該我們倒霉,婚后不到半年,康凱被單位調去外地,這個辛苦營造出來的家又成了擺設,我一人住著太鋪張,只得退租,搬回父母家,一來一去又搭進去近兩萬元的裝修費。
說到這兒,我覺得自己的確是“墮落”了,心里竟藏著這么多怨恨,原來一直自以為是的超脫與瀟灑不過是只紙老虎,一戳即倒。也許是現實讓我變得世俗,讓我不得不去正視自己的生活與處境,一個連一千元都討要不來的女人,太失敗了。
前天我從網上看到一篇文章,一個女人回憶她和丈夫的艱難時期,彼時丈夫每周只有一百元的生活費,還要咬著牙給妻子留下七十元。我看得百感交集,趕緊發過去讓康凱看,他的反應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說:“只有你會相信這些胡編亂造,即便是真的,也只能說明這男人的腦子有問題。”最后一絲幻想也被康凱的結論無情掐滅,我想:也許自己真的錯了,錯在青春時不切實際的浪漫,錯在選擇時毫無理由的盲信。只是,這錯誤是否還有挽回的機會?
時間:2021-10-31 作者:愛開大學生 來源:愛開大學生 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