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的條件并不好,父母都是跟土地打交道的人,除了我念大學,還有個讀小學的弟弟。我知道女人的美麗有時候是變身的機會。我在懵懂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嫁個有錢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于是我退學了。
瞞著父母,我一路南下,來到了杭州。家里人一直都以為我還在吉林念書,并每個月按時寄來生活費。
來到杭州后,盡管人生地不熟的,我還是很快地找到了工作。西湖邊一家酒店的人事部經理一見到我就說,你正是我們要找的迎賓小姐。于是,我幾乎沒接受過什么培訓,就站到了酒店前廳最顯眼的位置。
我不需要干什么事情,每天只要在臉上掛著微笑,再輕輕說著:“您好,歡迎。”就這樣簡單的事,我一個月能拿一千六的工資,這在老家是不能想象的。再加上父母每個月匯到卡上的生活費,我有了很多買化妝品的錢。我常常比別人早一個小時起床,在臉上畫上一個小時。我自信地想,不出幾日,酒店門口一輛名牌車的副駕駛座上,肯定會坐上我的。
我這樣想著,更加認真地往臉上抹化妝品。但是那點薪水比起昂貴的化妝品來,馬上微不足道了。我開始向酒店的其他服務員借錢,甚至向上司借錢。很快地,我已經欠了別人一萬多,其中欠小雄的錢最多。小雄是酒店的門童,收入甚至比我還低。
陪酒原來是幌子
終于有人約我喝酒了,在我在酒店門口站了將近兩個月的時候。那天正值我上班,酒店經理徑直走向我,說,有客戶點名要你陪他喝酒。經理的語氣是少有的客氣,他甚至親自給我帶路。推開包廂門的時候,那個無數次在夢中上演的場景出現了。
只是夢中都是些大帥哥,現實中則是群肥頭肥腦大腹便便的家伙。他們見到我時,原本已經喝紅的眼睛就更紅了。一下子伸來了七八只手,徑直地繞向我的腰部、腹部……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架勢。印象中跟有錢人約會,應該是燭光晚餐、玫瑰、紅酒。
我當時拼命掙扎,可身子的各個部位還是不斷地有手粘上,嘴里還是不斷地被灌進白酒。我連喊都喊不出,他們甚至扯掉了我的上衣扣子。
正在這時,門被撞開了,沖進來的人是小雄。接著,我聽到玻璃瓶噼里啪啦摔碎的聲音,我看見小雄掄著拳頭砸向他們。門外又沖進很多人,他們抱住了小雄,但并不抱住那群醉鬼。雨點般的拳頭開始落到小雄身上。
小雄被放開時,站都站不穩了,我被嚇得一個勁哭。過了好久,才想起小雄肯定傷得很重。
小雄執意不肯去醫院。后來我才想到,他的錢都被我借來買化妝品了,哪有錢去醫院啊?
那天,小雄被開除了,我還留在酒店。
還是想飛上枝頭
盡管那天的記憶還刻骨銘心,可看著酒店門口來來往往的寶馬奔馳車,我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甚至比以往更厲害。那件事后,讓我更加意識到有錢的好處。有錢連打架都不怕,比如那群人跟小雄。
后來,又有男子約我的時候,我想都不想又去了。這回又在包廂,客戶只有一個人。他見我的第一句是,注意你很久了。這人的聲音挺好聽的,年紀也不大,而且一直規規矩矩地坐著。跟我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向我聊起了他的故事,家里有個鞋廠,自己常年累月在外面聯系業務,忙著忙著,到現在還沒顧上結婚,甚至連女朋友也沒有。我忍不住問:那個鞋廠很大吧?他卻輕描淡寫地說,不大,也就幾千萬的資產。
他老練地跟送菜的服務員打著招呼,一看就是個熟客;還特地叫服務員拿來飲料,他說女孩子喝酒不好,一看就是個細心的男人;那天,他甚至連我的手也不碰,一看就是個重感情的男子。他說他叫程凱。從那以后,程凱常來,每次來時,都捧著玫瑰花,羨慕得其他女同事都大呼小叫。
常來的還有小雄,他來時,酒店的保安攔著不讓他進。開始我還趁著換班的時候,跑出去跟他沿著西湖走上一陣。后來,我能裝作沒聽見就沒聽見。小雄實在太窮酸氣了,他居然拿工地上捉來的蟋蟀來逗我開心,他太不懂我真正需要什么了!
“王子”消失了
程凱開始勸我不要上班了,他說整天在酒店門口站著,多累多無聊。自從程凱出現后,經理也對我客氣多了,他悄悄地俯到我耳邊說,曾經有個跟我一樣漂亮的女孩,從這里出去成了富婆。他還說,以后發達了,別忘了他。
很自然地,我把自己獻給程凱了,就在我工作的那家酒店。事后,程凱動情地說,他會對我好一輩子的。程凱還說,過幾日就帶我去見他的父母。那天,程凱走后,我心里空落得厲害。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他鞋廠的名字。
我在酒店一心一意地等程凱來,可他沒有再來,我打他電話,接電話的是個懶洋洋的女聲,說:“我男朋友正在睡覺,你天亮后再打來吧。”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家里人打來電話,問我放暑假了怎么還不回家?我這才想到,八月了,學生已放暑假。我向家里人撒謊要勤工儉學,又主動向酒店經理要求當服務員,因為當服務員可以推銷酒水拿提成。我太想快點還完小雄的錢!還有,我想存點錢重新回去讀書,嫁給有錢人的路實在太艱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