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一段時光里,我以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永恒的愛情。原來,是我用消極的思唯定義了愛情,其實,真正的、刻骨銘心的愛情一直都在……
“請所有救護人員馬上趕往B賽道救援,221號車出了意外!”發車點的廣播急促地播放著。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各種猜測,伴隨著焦慮即刻在空氣中彌漫開。
“然,221號是吳小豪的車!”陳文爽目光呆滯地盯著廣播、機械地搖著我叨嘮著。瞬間,我的思維清晰起來。上帝啊!221號就是吳小豪駕駛的車!他不能有意外啊!這次比賽,對于他們有多重要我知道,贏得了這場比賽,吳小豪就可以用獲得的獎金,為文爽延長生命。
吳小豪上大四時就考取了賽車手證,那年他二十一歲。經過六年的歷練,如今,吳小豪已成為圈內小有名氣的賽車手。他一邊認真的工作,一邊給車隊做賽手參加比賽,六年來,他每天忙碌著、充實著、快樂著。
陳文爽是吳小豪的大學同學,在大學校園里,他們他們就是被羨慕的一對,相互愛慕,私定了終身,并約定畢業后結婚。
畢業了,他們按約定準備結婚,可是在婚前檢查時,陳文爽被確診為乳腺癌早期,這個結果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個青天霹靂,我能想象她當時的痛苦,拋開生命的長度不說,如果一個女人失去了乳房,那就等同于被剝奪了做女人、做母親的資格,那是何等殘忍的事情啊!
我無法忘記,文爽拿到診斷結果時的樣子,她拿著診斷書,久久地看著,眼里的迷茫和空洞被遺憾湮滅,一言不發,一滴淚也沒有,吳小豪檢查完出來后,看到了文爽檢查結果,驚呆了,沉默了許久后,他一把將文爽拉進懷里,狠狠地摟著她,不肯松開。
文爽使勁地掙開小豪,靜靜地說:“小豪,我愛你,但我不能嫁給你,我這個病治不好的,我不能拖累你,我們曾經那么愛著,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小豪用手捂住文爽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文爽,不要說這些讓人傷感的話,我愛你的時候你是健康的,現在你有病了,這是事實,但它與我愛你,娶你沒有關系,你有病,我們可以治,我不許你再說離開我的話。”小豪說。
“可是,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只能靠切除來控制。女人沒有了乳房,那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能讓你跟我這樣結婚,那樣對你不公平!”文爽傷心地說。
“我不管你怎么說,我只想對你說,只要我的心臟還在跳動,我對你的愛就不會停止;除非有一天,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沒辦法愛你了,只好停止。你有沒有乳房,在我的心里,你都是最美的女人。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聽了小豪的話,文爽哭了。
他們結婚一年時,文爽切除了一側乳房,治療這個病,得需要很多錢,盡管他們的薪水算是高的,但是用來治病就顯得,杯水車薪了。為了給文爽最好的治療,小豪開始為那些想通過比賽揚名,但自己沒有好的、肯冒險的賽車手的俱樂部、車隊做賽手,每場比賽下來,都可以拿到一筆豐厚的獎金,但是比賽的風險很大,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這些小豪根本不在乎,在他的心里只有文爽的生命,他要用他最大的能力,延長文爽的生命。
結婚第四年,文爽切除了剩下的一個乳房,在四年間,小豪始終如一的呵護著文爽,保持著如初戀般的甜蜜,也許是愛情的力量在支撐著,在小豪的照顧下,文爽一直樂觀、幸福地生活著。
廣播早已經停止了,我拉著身如棉絮般無力的文爽,跟著人群向B賽道跑。遠遠地看到221號車因劇烈的撞擊,已面目全非,因為車里的人已經無法正常出來,為了第一時間把人救出來,警察調來消防隊員,對車體進行分割,一塊一塊車體被分離下來,讓文爽呆在后面,我撥開人群,拼命地擠到前面,小豪緊閉著雙眼,頭盔已經變型了,身上好多的血,他似乎睡的很沉很沉,對周圍竟然毫無感覺,那刻,我似乎嗅到了離別的味道,我害怕那種味道。
車體很快被分離了,救護車迅速地將小豪抬進車,送望醫院,我跟文爽趕到醫院時,醫生正在尋找叫文爽的221號車手的親人,醫生對文爽說,那個車手還有一點時間,他要見你,你抓緊時間快點去吧。我攙著文爽,走到小豪面前,小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一絲笑掛在嘴角,虛弱地說:“文爽,請原諒我,不能再照顧你了,我說過,除非我的心臟停止跳動,才會停止愛你,我還沒有愛夠你,但是沒有機會了,下輩子我還找你。”說完,小豪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突然想起那個寓言。
人面蛾飛進黃金瓶,第一天會笑,第二天會哭,第三天不停嘆氣,第四天以后它就開始吃自己。先吃翅膀,再吃觸須,然后是身體和腦袋,直到有一天,它把自己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