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是那么相愛,她以為自己會順利地當妻子做母親,他們會一直這樣相愛下去?墒牵朗码y料,人心難測。她因為宮外孕被醫生宣布將來做母親的機會只有50%,他便找個借口離開了她。
■采寫:記者畢云
■講述:采薇(化名)
■性別:女
■年齡:22歲
■職業:餐廳管理人員
■學歷:初中
■時間:11月28日19:00
■地點:魯巷廣場麥當勞
采薇(化名)一看就是那種特別善良的女孩,當她講自己做手術的情景時,無意中提到她獻過7次血,我驚異不已。
講述的過程中,她生怕傷到了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而在我看來,她是完全應該有些怨恨和譴責的。
愛他在心口難開
我和晨遙(化名)是去年5月認識的。當時,我去一家知名快餐連鎖店應聘收銀員職位。他是那家連鎖店的區域經理,長得挺帥的,年齡跟我一樣大。
晨遙很嚴肅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我以前也做過管理的緣故,跟他溝通起來很輕松。我漸漸發現,店里有好幾個女孩對他有好感,其中一個長得很乖巧可愛的漂亮丫頭非常喜歡他,經常要我幫她轉交情書。
剛巧那個月我和晨遙上同一個班,接觸難免多一些,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但在他面前,我有些自卑,自己學歷不高,長相又平凡,而他各方面條件都如此優秀,我們怎么可能成為男女朋友呢?我只能將對他的感情深埋在心里。
那段時間,我們晚上一起上班,下班了就約定上網聊天的時間。我們聊得很多,工作,生活,過去,未來,無所不談,唯獨不談現在。他是那種喜歡把自己內心世界隱藏得很深的人,我身邊關注他的女孩很多,可是卻沒有誰了解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我是店里所有女孩中最后一個認識他的,卻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一個。
我感覺他似乎把我當成他的紅顏知己,漸漸告訴我一些他不愿意告訴別人的事情。
沒過多久,我們先后從那家店辭職。我以為這段朦朦朧朧的感情應該就此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后來”。
離開那里后,我又回到了以前工作過的一家餐廳做管理。店里生意太好,人太累,總感覺力不從心,我想找個幫手,第一個就想到了晨遙。在我的推薦下,他成了這家店的經理。我好高興啊,又可以天天見到他了。
他也好愛好愛我
我們戀愛了,說不清具體從哪天開始的。
我很在乎他,他身體不太好,有嚴重的胃病,工作起來很投入,經常忘了吃飯,每餐我都會準點把他的胃藥準備好,開水晾好,送到他手上,親眼看著他吃下藥,才走開,每天如此。記得有段時間,一種他常吃的胃藥換了包裝,不知道為什么,新包裝的藥,他一吃就不舒服,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比他還難受。我找遍附近所有的藥店,終于找到了老包裝的藥片。當我拿著老包裝的藥片和開水遞到他手上時,我看到他眼里閃著一種光,我知道,那叫感動。
有天,我下班后去網吧花了幾個小時抄寫有關養胃和治胃病的資料,回來時,已經很晚了。他很焦急,也很生氣,質問我下班后干什么去了。我傻笑著從背后拿出那張抄得密密麻麻的紙,他驚呆了,回過神來后,緊緊地抱住我。他說他好感動,還說他會好好珍惜我,現在給不了我什么,但將來會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相信他。
似乎是怕我不相信,采薇含著淚用強調的語氣說:“我是真的相信他,我從不懷疑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哪怕我明知道不可能有那么好,我還是寧愿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夜,在他的熱烈的擁吻和溫柔的呢喃下,我打開了最后一道防線,把自己交給了他。
兩個月以后,他又辭職了。他再次陷入找工作的困境,有時候出去找工作,有時就在家蒙頭睡覺,但我從來沒說過他半句。為了安慰他,每天我還變著花樣給他買吃的。我一個人的工資不夠生活開銷,就找同事借。當他知道我找同事借了錢,恨恨地說:“你把我當什么了?為什么寧可向外人借錢也不對我說?”我是不想給他壓力呀,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他對我更好了,每天下班接我回家。有段時間,我腳上長癬,他到處打聽找到了一種據說很有效的藥。每晚他都幫我泡好腳,然后抓著我的腳用手涂抹藥膏,我問他為什么不用棉簽,他說,用手涂抹更均勻。
有天晚上,大概午夜12點多,我撒嬌說腳很冷,他竟然馬上就往外跑,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焐腳器。我感動得都流出眼淚來了。
后來,晨遙在東西湖區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我們要分開了,一個在城市的最東邊,一個在最西邊,我舍不得他走,他抱著我說:“薇薇,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以后不管有多忙,有多遠,我至少每個星期過來看你一次。”我只能咽下淚水,緊緊抱著他。
陰影漸現
剛開始的一段時候,他真的很堅持,兩三天往我這邊跑,每次他都需要坐幾個小時的車,總是在深夜十一二點才到。后來,他的工作開始忙碌起來,過來看我的次數也從開始的兩三天變成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
今年春節,我隨父母回黃陂老家過年,除夕晚上,晨遙打來電話,我欣喜地跑到陽臺上去接他的電話,但他說出的話像一盆冰水潑在我身上。
他本意是讓我過完年就去他家拜見他父母,但卻是這樣說的:“你過兩天就來啊,先到我這里拿幾百塊錢去買兩件像樣點的衣服,再跟我一起去我家……見了我爸媽,你說話可要注意一點啊,千萬不要告訴他們你父母是收廢品的……”后面還說了些什么,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腦子當時一片空白,傻呆呆地說不出話,關了手機。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我重新開機,把電話打過去,一字一句地對他說:“你聽著,我父母用自己的雙手清清白白地掙每一分錢,養活了我和我們一家,在我眼里,他們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勤勞、最善良、最慈愛的老人,我不許任何人侮辱和看不起他們,如果你覺得他們和我都高攀你了,那么,我們還是分手吧。他們就是做廢品收購的,我不會說假話騙任何人。”說完,我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之后,他一再為這件事向我道歉,我原諒了他。
意外災難
今年4月14日對我來說是個最黑暗的日子。那天,我去他家里看他。晚上突然感覺肚子有些隱隱作痛。他一直幫我揉捏肚子。天亮后,我騙他說好些了,讓他放心地去上班?墒,他去上班之后,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
醫生的診斷結果是:宮外孕,必須馬上做手術。
進手術室前,醫生拿來幾張單子要晨遙簽字,醫生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們,手術有一定危險性。我明白了,這就是我的生死狀。我問醫生,我可以自己簽嗎?醫生說“可以”,我一把搶過醫生遞向晨遙的筆,“不要他簽,我自己簽。”我死也不想連累晨遙啊。
手術前,我和晨遙單獨在一起呆了十幾分鐘,我們有一段生離死別似的對話:
“你愛我嗎?”
“愛,很愛,很愛很愛,今生乃至來世都只愛你一個。”
“如果這次我不死,你會娶我做老婆嗎?”
“當然會。你是我今生乃至來世唯一要娶的女人。你別瞎想,我等你出來,等著你為我洗衣做飯。你不可以狠心丟下我一個人,沒有你我也活不下……”
“晨遙,你仔細聽著,這次如果我不能出手術室,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找一個比我對你更好的女人,幸福地過一輩子,我會祝福你們的。”
“不,你一定要活著出來,要不,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拋棄了我
我活著出來了,可是,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我這輩子再也做不成他的新娘了。
出院的時候,醫生說,我以后做母親的機會只有50%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影響到晨遙和他的家人對我的態度。手術之后,晨遙對我明顯冷淡多了,來看我的次數越來越少。
今年10月,我又要過生日了,他提都沒提,在我的執意要求下,他過來了,不過這次什么禮物都沒帶,這些我也不在乎,只要他來了我就開心。我不甘心地追問著他為什么這么久以來對我如此冷淡,他什么也不說,最后竟摔門而去。我追出門去,早已不見他的蹤影了。
暗夜里,我沿著馬路大聲哭喊:“晨遙,回來,回來,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我呀!”路人可能以為我瘋了,的士司機都停下來問我,可我什么都不顧,沿著馬路,一路哭,一路走。
11月21日,我打電話要他給我一個分手的理由,他只說了這么一段話:“對不起,我只能對不起你了,我是個孝子,我不想媽媽為我操心。”
我哭著求他:“那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醫生不是說還有50%的機會嗎?讓我試試吧。”
“不可能了,你死心吧,我已經……結婚了,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她回來了,還帶來了我的孩子。”
這怎么可能,一切都只是托詞。
[記者手記]
冬天來了
記者畢云
冬天來了,天冷了,想聽幾個溫暖的故事,卻在采薇的故事中備感凄冷。
采薇問我:“你說,我以后還能遇到愛我的人嗎?”我安慰她:“當然會。你那么善良。”她又問:“如果再有人愛我,我該不該把我現在這段感情以及我做過手術這件事告訴他?”我說:“當然應該。”她再問:“如果我告訴他,他還能接受我嗎?”我無語。
采薇還說:“我以為,付出了真情,就會有相應的回報。因為,我父母就是這樣相親相愛的,父親病危時,誰都說不行了,可是母親沒有放棄,四處借債救我父親,現在,父親很健康地活下來了,對母親比以前更好。我以為我也會擁有我父母一樣的愛情。”我對她說:“從現在起,你要明白,并非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報。”采薇又說:“如果有幸還能遇到愛我的人,我還是會真心付出。”我說:“應該這樣。只是不要忘了自己,要學會保護自己。”
[講述BBS]
人生之路沒有捷徑
記者畢云 整理
袁建忠:且不說已婚老板同時欺騙三個女孩,就算是小可真的能與他結婚,那個無辜的老板娘的今天就是小可的明天,這樣的男人,能指望他會為你帶來一輩子的幸福嗎?
余曉燕:涉世未深固然是一方面,內心的虛榮浮躁,恐怕才是抵抗不住外界誘惑的根本原因。
曉露:現在像小可這樣的女孩不少,不甘心跟同齡的男友一起奮斗,希望走捷徑。她們不明白,人生之路是沒有捷徑可走的,現在走了捷徑,將來也許會繞大彎子。還是踏踏實實一步步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