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兩只船 兩邊都落空
采寫：記者馬冀
講述：貝西（化名）
性別：女
年齡：25歲
職業(yè)：教師
學歷：碩士
時間：10月27日下午
地點：本報一樓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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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了他的孩子，卻發(fā)現(xiàn)他和另一個女孩也保持著親密的關系。
在醫(yī)院里，她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他卻告訴她，那個女孩的肚子里也有他的骨肉。
老早以前，貝西（化名）就和我聯(lián)系要來講述。但那時，她剛剛失去了孩子，不論是身體狀態(tài)還是精神狀態(tài)都很差。于是我說緩一緩，等調(diào)養(yǎng)好了來講也不遲。
這一緩就是大半年，貝西穿著一襲米色風衣來見我，新燙的卷發(fā)上扎著閃亮的水鉆發(fā)卡。我笑言：“氣色不錯嘛。”她也跟著笑起來：“越是不順的時候，越要對自己好一點！”
偶遇
我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家教嚴格而保守。從小到大，我的生活就是在他們?yōu)槲野才藕玫能壍郎戏�(wěn)步前行著。大學畢業(yè)后，在父母的努力下，我順理成章地到武漢的一所高校當教師。在那里，我認識了益陵（化名），開始了我的初戀。
“什么東西都可以安排，只有感情不能由父母事先決定。沒想到的是，唯一一次由自己來做的選擇，卻錯了！”貝西盡力想讓自己的講述顯得不那么沉重，那輕揚于嘴角的微笑似乎在告訴我，如今的她已經(jīng)坦然了很多，可是那眼神中不經(jīng)意流露的黯淡卻吐露了她內(nèi)心的實情。
感情就像她頸上系成花苞狀的絲巾，扭得越緊扎得越精致，越難以解開。這段感情凝聚了她的心血，又豈是瞬息能夠解開的。
第一次見到他，是前年秋天，在學院的大辦公室里。偌大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西裝革履地坐在空空的辦公室里獨自抽煙，正式之中又帶著一些不羈。我站在門口看了他幾秒鐘，思考著該不該走進去。他感覺到我的出現(xiàn)，抬眼望著我，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們沉默了幾秒，兩個人竟然同時向?qū)Ψ秸f出了“你好！”他告訴我，他叫益陵（化名），來自湖北的一個小城市，是到我們學校應聘教師職位的。
雖然只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但彼此的感覺良好，我們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一開始，益陵只是發(fā)短信給我，讓我關注他的錄取結(jié)果。后來，我們開始在短信上聊別的。從當天的天氣到中飯的菜肴，再到今天備課的情況和晚上的娛樂安排，我們聊天的范圍越來越大，直至無話不談。他就像我身邊一個隱形的朋友，我的喜怒哀樂總是他最先知道。
3個月后，益陵成為我的同事。為了慶祝求職成功，并且感謝我的幫助，上班的第一天，益陵就邀請我晚餐，我欣然同意。我和他在短信聊天中有一次提到我喜歡吃西餐，以及常常去的西餐館，益陵就記在了心里，請我去那里吃飯。我又驚喜又感動，那晚的餐廳顯得比平時更有情調(diào)，醉人的燈光，浪漫的音樂，我們輕松地聊著各種話題，幽默的他時時逗得我樂不自禁。
吃完飯回學校的路上，我們被同事看見，于是大家開始傳我和益陵的緋聞。我比較保守，本來就不喜歡別人講我的傳聞，更何況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和益陵還沒有什么關系。為了封住周圍人們的嘴，那天之后我就開始避開益陵，他約我吃飯我也不去，連他過生日請我我都婉言拒絕了。始終沒有斷的是我們的手機短信，那段時間我們每天發(fā)短信都發(fā)到凌晨兩三點。雖然我沒有認真去想我是不是喜歡上了益陵這個問題，但我的確開始依戀這個人了。
選擇
學校是個很封閉的環(huán)境，有一點什么事情，很容易就傳得盡人皆知。
幾個月后的一天，我在食堂吃飯，一個同事特意問我和益陵什么關系？我笑著跟她解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于是同事告訴我益陵可能正在和另一個系的老師青伊（化名）談戀愛。青伊的爸爸是學校的領導，她也是學校里眾多男孩子追求的目標。我臉上笑著，心卻沉了下去。雖然我沒有正式和益陵確認戀愛關系，但我一直以為益陵是明白我心里的感受的。益陵怎么會……？
那天下午我心神不寧，傍晚的時候我終于決定發(fā)短信約益陵出來吃飯。我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自己喜歡的人。
餐廳還是我們第一次吃飯的西餐廳，燈光給益陵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別樣的神采。我故意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益陵，聽說你和青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益陵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接過我的話：“那都是別人傳的，你不要信！”說著，他又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其實，我心里是有個叫我喜歡得快要發(fā)瘋的人！”他看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目光里的熱度好像要把我融化了一樣。
出門的時候，他攬住我的腰，我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我們一起漫步回學校，這次我沒有避諱什么，我想要所有人知道，我是益陵的女朋友。
那次晚餐以后，我和益陵算是正式確定了關系。對于第一次戀愛的我來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無異于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雙方的父母對這份愛情都沒有異議，特別是我的父母給了我完全自由的選擇，這是我沒有料想到的。愛情的最初日子里，我像個公主一樣。連小小的感冒，益陵都會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情，送我去醫(yī)院，我最怕打針，益陵就在一旁設法逗我笑，還用DV拍下了我哭鼻子的全過程，說要拿回去給媽媽看。
益陵對我說，他是我的依靠，我是他的寶貝。一天下班，他神秘的拉我出去，無比興奮地說他要去領房子的鑰匙了。“沒有人比你更合適陪我去拿這把鑰匙。”益陵目光真誠的告訴我，那一刻我感到了無比的幸福，那種心有歸宿的感覺，正是女人一輩子要等的。
突變
不久，我懷孕了。我們緊張地籌辦著結(jié)婚事宜，一起購買家具，設計裝修，儼然一對準夫妻。誰能想到，益陵有事情在悄悄瞞著我。
一天晚上，沒有任何緣故，益陵突然不接我電話，我反復重撥，那邊卻一次次掛斷電話。我發(fā)短信過去，益陵僅回了一條短信：“我現(xiàn)在有事，你怎么一刻都離不開我。”我的心頓時掉入谷底，不明白那一刻的他怎么變得如此冷漠。
我在益陵住的地方等他回來，那時正是冬天，夜晚的風刮在臉上，像是刀劃過一樣。
快11點多的時候，益陵回來了，牽著他手的還有一個女孩，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個女孩是青伊。我迎上去，益陵連忙放開青伊的手。我們?nèi)齻�人面對面，誰也沒有先說話，大家這樣對望著。我想質(zhì)問他，又覺得還是該給他留點面子，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我只是瞪了益陵一眼，就走了。我聽到他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就開始跑，那天我穿的高跟皮靴，跑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頓時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疼痛襲來。益陵跑上來，把我送到醫(yī)院，我一路上疼得要暈了過去，只是下意識地對自己說：“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可是，那個在我肚子里待了一百多天的小生命，因為那一跤，早早就離開了世間。
說到孩子，貝西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來。
躺在病床上，我絕望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益陵守在我的病床旁邊，神情沮喪地看著我。我要益陵給我個解釋，益陵呆了半天，才說“青伊也懷孕了，孩子也是我的”。我的頭一聲悶響，像被人用大鐵錘狠狠敲了一下；渾身發(fā)冷，如同掉進了冰窖。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欺騙過我，而現(xiàn)在不光是欺騙，也是背叛，而這個傷害我的人竟然是我愛的人。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人突然支撐起來，甩手就給了益陵一個耳光，然后放聲大哭。
益陵呆呆地看著我，最后說了聲“對不起”就走了。
我請了長假，在家休息。來看望我的同事告訴我，益陵、青伊和我的事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益陵想娶青伊的事遭到了青伊家的堅決反對。
等我身體好一點，重新回到學校的時候，才知道益陵已經(jīng)辭職離開了。
我問貝西：“你現(xiàn)在還恨益陵嗎？”貝西拭去眼角的淚水，幽幽地回答：“說不上恨吧，我只是覺得他太傻，何必這樣傷人又傷己呢？”
[記者手記]
選擇題
聽貝西的講述，總覺得故事背后還有沒說完的故事。比如益陵是用什么手段獲得了青伊和貝西兩個人的信任和喜歡？比如益陵是如何長期在兩個人之間周旋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再比如益陵和貝西在準備結(jié)婚事宜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突然像換了個人一樣？
這些，恐怕要益陵本人來講才能說得清楚。但不管怎么解釋，有一點事實清楚無誤，那就是益陵同時和兩個女孩保持著親密的關系。
考試的時候，試卷上的第一道大題往往是選擇題，選擇有單選有多選。這就好像世事，有的你可以同時選擇很多，只要條件允許，比如房子；而有的你一次只能選擇一個，比如妻子。
單選題當成多選題來做，不錯才怪。當益陵同時腳踏兩只船的時候，這樣的結(jié)果他當然是沒有想到的，但這樣的結(jié)果其實也是早該想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