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只是金錢交易?
傾訴人:羅橙橙中學教師26歲
精彩導讀:羅橙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大學畢業后,在工作不順感情失意之時,愛上了一位已婚的公司老總。她預備用生個孩子來抓住自己的愛情,卻被自己的好友陷害意外流產了,而這一切,竟是她不顧一切深深愛著的男人指使的……(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印象
羅橙橙是個很消瘦的女子,像每個被感情傷害過的人一樣,她的神情有點恍惚。
說到中途,她停頓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嗚咽起來,接著就掏出了紙巾。我不忍心看到她這樣傷心,也不知道該怎么樣勸慰她,只好別過臉去。轉頭時,她已經恢復了常態,除了眼圈有些微微發紅。她說了聲:“不好意思,有點失態了。”
失意時邂逅愛情
大學畢業后,我隨著男友柯安一起回到他的家鄉廣州,被一家保險公司錄用,開始工作后我才發現,人際關系是那么難處,每個人臉上形式化的微笑背后都掛著戒備,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狠狠地絆你一下。而且工作壓力很大,每天疲于奔命,夜里睡覺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真擔心有一天會徹底崩潰。
兩個月后,柯安突然告訴我他要去美國讀研,一切毫無預兆,他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就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個空蕩的城市。
柯安的離去卻讓我再次收獲了樂菲兒的友情,大學的時候,我們一度因為同時愛上柯安而反目。那天我在去一家大公司做業務的時候居然遇見了她,原來她是那家公司的會計。得知我和柯安的分手,她并沒有冷嘲熱諷,反而安慰我一番,并幫我引見了公司的老總陳康年。
陳康年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干凈的皮膚,穿西服,身上帶著一種成功男人所擁有的堅定和優越感,整個談話過程他都在不停接著電話,安排著瑣碎的事物。我沮喪不已地坐在一邊,心想,他這種日理萬機的老總,肯定不會有時間理會我這樣的小人物。沒想到的是,他處理完事情后,很認真地聆聽了我的保險方案,做了詳細的比較后,很慎重地在我的協議書上簽了字。
一周后,公司老總請人吃飯,順便也帶上了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客人竟是陳康年。席間,或許是因為感情的失意,也或許是因為工作終于有了好的轉機,我自恃自己有點酒量,對所有的碰杯來之不拒。
宴會結束的時候,我頭重腳輕地走到門口,冷風一吹,胃里一陣痙攣,忍不住哇哇吐了出來。這時背后遞來一張紙巾,女孩子家以后少喝點酒。居然是陳康年,我為自己的失態尷尬不已,眼淚和著委屈一起涌了出來。陳康年怔了一怔,伸手攬過我的肩膀說,我送你回家吧。
他把我扶到后座,從后備箱拿出一瓶礦泉水,隨口說,我幫你把座位放下來躺會吧。我趕忙說不用,兩個人推搡中,他的臉一下子碰到我的額頭上,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四目相對,我忍不住一陣心動,渾身一軟躺在了他的懷里。
自從柯安離開后,我沒有和任何男人接觸過,但那個夜晚,我留在陳康年的別墅里。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吻著我的眼睛說,小橙,你讓我感覺回到了初戀的時光,我喜歡和你在一起,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給你。我轉過臉對他說,在這個城市,我沒有一個親人,我是真心地喜歡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陪著我。
忽然想嫁給他
在陳康年的關照下,我在保險公司的業績做得非常順利。我知道他有妻有子,她是教師,屬于那種很賢淑的類型,兒子已經十歲了。對于將來,我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想過要破壞他的家庭,只是漸漸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偶爾我也去那套豪華別墅里過夜,我們陷在沙發里喝酒。他會穿著內褲在屋子里來回走動,把光腳伸到茶幾上,大聲喊我幫他在冰箱里拿飲料。有時候心血來潮,會讓我從超市里買來材料,他親自下廚做幾個小菜,我們會要誰去洗碗在嬉笑中劃拳。
漸漸地,他也會在我面前發火,只是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看電視時,他總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臺,根本不問我喜歡什么,想看什么。但他仍然是寵我的,買衣服和香水給我,每一次吻我都好像生離死別一樣。我想大概每一個男人在生活中都是這個樣子吧,便多了容忍與遷就。
春天穿城而過,廝守的乏味日甚一日。陳康年常常夜里喝得大醉然后打電話給我,我們在電話里爭吵、道歉、復合。有一次吵架后,我在半夜中拉門離去,他賭氣沒有攔我。出門后,我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渾身沒有帶一毛錢,也沒有帶手機,但依舊不甘認輸地抱著雙肩獨自徜徉在凄冷無人的江邊。后來,我看見身后遠遠開來一輛車,便躲到一棵大樹的后面,當確認是陳康年后,我依舊狠下心不肯讓他看見,看著他發瘋似地開著車到處找我,我感覺到一種心痛的快感。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于哆嗦著回去了,卻在別墅樓下看見同樣穿著睡衣的他,一臉憔悴地坐在冰涼的長椅上等待著。我心疼地流下淚來,說,你瘋了,不會到屋里等著嗎?他拉過我的手,用力地把我摟進懷里。我淚流滿面。這個已經四十歲的男人,他掌管著一個公司的命脈,卻為了我這個平凡的小女人,硬是在冷風中等了三個多小時。我的眼淚染濕了他的純棉睡衣,他便問,你是動了真情的嗎,你這傻孩子,你是因為愛才和我在一起的嗎。我使勁點頭,那一刻,我忽然產生了想要結婚的念頭。
我開始試著利用工作關系,融入他的朋友圈子,穿優雅的品牌服飾,化精致淡雅的妝,努力讓自己扮演好一個老總太太的角色。可是,陳康年卻似乎毫不明白我的心意,他對那些人介紹,這是保險公司最厲害的業務員羅橙橙。口氣沒有絲毫的頓挫,仿若我們也只是剛剛認識一樣。
想用懷孕抓住愛情
陳康年的太太和兒子在去九寨溝旅游的時候,墜車身亡,這個消息像炸彈一樣成了我們這里最大的新聞。處理完他們的后事,他的公司貸款出現了一些問題,由于他工作上的疏忽,本來已經審批的項目只能一拖再拖,他的臉上再很少見笑容。我便拿所有空余時間去陪他,陪他說話,陪他看電視,陪他吃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煩躁不安,同床共枕也無暇理我,這令我更加心疼。
幾個月后,他調整好了心態,按部就班地開始工作,我以為生活會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然而,一件事情打破了我美好的愿望。
那個周末,原本我們商量著一起去看音樂劇,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扮自己,早早等候在劇院門口,卻等來他臨時有會要開的電話。我正準備悻悻離去,卻看到他的車迎面而來,停到旁邊不遠處的餐廳門前,而后,他下車繞到右邊紳士般地拉開門,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下車后微笑著和他挽手走了進去。他整個眼神都投到了她身上,根本沒看見不遠處呆若木雞的我。
我打電話把樂菲兒叫了出來,在她口中我知道了那個女人是本市一位珠寶商的女兒,離異后剛從國外歸來。原來,陳康年的公司剛研制了一項電子產業,貸款批不下來,公司里的資金卻遠遠不夠前期投入所需,這個珠寶商女兒的出現,讓他預備籌劃一起婚姻與事業的聯盟。這在他的公司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惟有我一人不知道而已。
我呆坐良久,失望與委屈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我緊緊抓住樂菲兒的手,我說,菲兒,你要幫我看著陳康年,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她吃驚地瞪著我說,你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我點頭,我對自己說,羅橙橙,你要抓住這個男人,用一切方法。
雖然明顯感覺到陳康年的疏遠,但我還是隔三岔五去他的別墅,用盡一切溫柔來調動他的情緒,纏綿過后當著他的面吃避孕藥,而事實上這些藥早就被我換成維生素了。是的,我惟一能抓住的籌碼是生一個孩子。
兩個月后,拿著醫院確定懷孕的化驗單后,我長長松了口氣,從書店搬回一摞關于生育方面的書,回到宿舍好好睡了一覺。
在睡夢中,被咚咚的敲門聲吵醒了,樂菲兒哭喪著臉跑進來,她說,小橙,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啊。原來,她最近迷上了彩票,利用會計的職權挪用公款將近十萬元,都打了水漂。眼看查賬的日期就快到了,她求我向陳康年求情。我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兩萬元的存折,我說,菲兒,我自己都自身難保,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話沒說完,胃里又是一陣翻動,我跑到衛生間干嘔了起來。
樂菲兒跟了進來,在她的追問下,我看瞞不住了就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她,囑咐她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到底被誰出賣了?
樂菲兒在我這里住了下來,每天都出去借錢,來去行色匆匆,我一心關心著肚子里的孩子,希望他能健康發育,早日幫我抓住愛情,絲毫沒察覺到她的變化。
那天夜晚,樂菲兒很熱心地幫我熱了牛奶,我喝下后半夜里在一陣腹痛中醒來,發現床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我嚇壞了,趕緊喊樂菲兒,讓她把我送到醫院。
第二天早上,醫生告訴我胎兒流產了,我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然后我打陳康年的電話,卻是機械的關機提示音,樂菲兒也不見了,我開始隱隱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
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宿舍,卻接到樂菲兒打來的電話,她哭著對我說,小橙,是我在你的牛奶里下了藥,你才會流產的。我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話筒怒吼,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是不是還在恨我當初搶了柯安呀。她說,小橙,我承認我還恨你當初奪走了柯安,但這不至于讓我使你流掉孩子,是陳康年,我告訴了他你懷孕的事情,他說只要我把你的孩子流掉,他就不追究我私挪公款的事情,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
手機從我手中無聲地滑落,我不甘心地撿起,撥下陳康年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的提示音,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終于在三個小時后,那端傳來他冷冷的話語,我喃喃問他,樂菲兒說的是真的嗎?你怎么會這么狠心!
陳康年在電話里冷笑,他說,羅橙橙,除了有青春美貌,你還有什么?做情人已經是抬舉你了,你還想做我妻子,那怎么可能!
我的心重重痛了一下,就像一顆水晶被擊破,突然絕望,失去了一切感覺。我在那一瞬間吃驚地發現心已不會再痛。陳康年,這個有著堅定和優越感的男人,這個有著溫暖氣息的男人,這個和我賭氣爭吵、我們血淚交融的男人。我此生將最純潔的感情和身體都交給了他,曾經那么美好而純粹,可在他的眼中卻是摻雜了那么多世俗欲望和金錢交易。
我很快辭職,離開了那個城市,來到一所偏僻的小鎮做教師,可我的心卻始終存留著永遠難以啟齒的羞恥和憂傷。
記者點評:記住那些傷害我們的人
記住那些傷害我們的人,記住他們的侮辱、嘲諷甚至唾沫,記住他們的背離、遠去和寒冷,記住他們以傷害作為肥料,讓我們遠離情感的陰謀、勾心斗角,從此茁壯成長。
如果成長會帶來傷害,我們其實拒絕長大。但是,哪一條路直通幸福,哪一條路又不經風雨?當愛情不再單純,當每個人都懷揣心計,各自為政。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黃雀的后面又是什么?情感的傷害里,沒有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