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寫:記者畢云
講述:真可(化名)
性別:女
年齡:21歲
學歷:大專
職業:表演專業在讀學生
時間:9月29日14∶30
地點:本報一樓大廳
真可(化名)的可愛在電話里就可以聽出來,來到面前,果真是個小可愛:衣服上、包包上、頭飾上甚至手機上、錢包上,都是些卡通圖像、蝴蝶結、閃亮晶瑩的小珠珠、小片片。
雖然她已21歲,但這些小玩意安在她身上,特自然可愛。
她是學表演的,她說她剛剛在北京參演了一部由凱麗主演的電視連續劇回來。望著她,我忍不住想這樣一個問題:這樣的一個小可愛,在電視劇里演什么角色合適呢?
一個陌生電話
2003年,我報考了北京、天津、南京的多所高校的影視表演專業,媽媽陪著我轉戰南北,結果不是專業課考試沒通過,就是專業課考試通過了、文化課考試分數不夠。2004年,我又報考了那幾所院校,結果還是一樣。
2004年的考試失敗后,我回到武漢,心有不甘地上了一所學校的表演大專班。雖然這所學校讓我有一種屈就的感覺,但就是在這里,我經歷了一段美好的感情。
這年11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問我是誰,我沒好氣地反問他,你打我的電話不知道我是誰?他好脾氣地自我介紹,說他叫藝為(化名)。原來,是我的朋友借我的手機給他打過電話,過后他按照來電顯示回撥過來的。
藝為也是本校的學生,在中專部,比我小2歲。打過那個電話后,藝為“纏”上我了,每天都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不到一個月,在他的要求下,我們見面了。那天下了最后一節課后,我們在校園里碰頭。深秋的傍晚,滿地金黃的落葉,他靦腆地笑著朝我走來,夕陽的余暉落在他肩頭,雙肩背包隨著步伐的節奏在肩上跳躍。好一幅美圖,我至今還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幕。
兩人面對面有點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經她這樣一描述,我腦子里也出現了如卡通片一樣美輪美奐的畫面:美少年、美少女,青青澀澀,眼波流轉間,純美微妙。
從那天開始,我們就戀愛了。
真可問我:“姐姐,這算不算一見鐘情?”我笑答:“見第一次面就開始談戀愛了,最典型的一見鐘情嘛。”我問她,這是不是她第一次談戀愛,她不好意思地反問我:“暗戀算不算?我以前暗戀過一次,沒有結果。”
三只笑臉雞蛋
藝為的爸爸是本校的老師,對我印象很好,得知我和藝為在交往后還是有些意外。
今年農歷三月初三,按武漢的習俗是吃地菜煮雞蛋的日子。那天,藝為第一次把我帶到他家里去。只有他爸爸一人在家,他媽媽不在,我想在他爸爸面前表現一下“煮婦”的廚藝,但其他的事都不會做,就煮了4個雞蛋。雞蛋煮熟后,我在其中3個蛋上各畫了一個笑臉,代表藝為的爸爸、媽媽和他自己,算是我送給他們3人的見面禮。
藝為的爸爸笑呵呵地吃了我煮的雞蛋,然后又語重心長地跟我長談了一番。他爸說,你們現在還小,在一起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我明白他爸爸的意思,并不贊成我們談戀愛,但也不好干涉。
藝為的媽媽那天一直沒回來,我有點奇怪,問藝為是怎么回事,他表情不自然地說,媽媽有事。后來,我又去過他家,也沒見過他媽媽,直到現在,我也沒見過。
真可開始變得吞吞吐吐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淚水流出來了。我以為藝為的家庭有什么不對勁,便問她,哪知她說:“不!他們是個很幸福的家庭。我到現在才悟出來,是跟我有關。他媽媽是故意回避我。”
我以前沒多想,現在才意識到,他媽一直就不贊成我們談戀愛,是因為不想見我才沒露面的。藝為是怕我傷心,才一直王顧左右而言他。
剛開始談戀愛那陣子,我們每天都能見上一面;后來,變成每周見一次;再后來,漸漸變成個把月才能見一次了。藝為很為難,每次想出來見我一面,都要編好多理由騙過父母。
我問真可:“是因為你比他大2歲,他們家人才這樣的嗎?”她想了想說:“應該不是,主要問題是他父母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表演方面混出名堂來。你也知道,演藝這個圈子,變數是那么多,我們倆又都這么年輕,也許他父母只當我們是小孩子好玩,從來沒把我們的感情當回事,甚至覺得我跟藝為的交往會影響他的前途。”
無數甜蜜回憶
我和藝為在一起,有那么多甜蜜的回憶,哪怕是吵架,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甜蜜的。
別人都說我們倆有夫妻相,很奇怪,我和藝為真的長得很像。我們逛街的時候,拍過數不清的大頭貼,貼滿了我的手機、錢包。
我20歲生日那天,親友在餐館給我慶生,藝為匆匆趕來,拿出一個很別致的桃心木盒,我打開一看,里面是個碩大的水晶戒指,亮晶晶的,造型好特別好可愛啊,我高興得差點驚叫起來。盒子里還有張小紙片,用英文寫著“我愛你”,落款是“小寶”。這是我和藝為之間的一個小秘密,我們給將來的小孩取名叫小寶。
其實,我和藝為談戀愛沒有影響彼此的學習,相反,兩人互相幫助。漸漸地,有人找我拍些小廣告,我尋找一切機會把藝為推薦出去,掙的錢雖然很少,但畢竟是夢想的起點。我21歲生日時,他用自己攢的錢送了我一瓶Gucci香水。只要外出拍片,我也經常用自己攢的錢給他和他父母買禮物回來,我漸漸把他們當成了我的親人。
奇怪的是,我們是那么相愛,卻又經常吵架,幾乎每次見面都會吵嘴,但吵著吵著就好了。只有一次,鬧得比較厲害,甚至說了“分手”的話。
我是個心眼很小的人,特別愛吃醋,藝為跟別的女孩多說兩句話,我都不高興,生怕他喜歡別人不喜歡我了。為了把他拴得更牢一點,有一次,我耍了個小心眼,故意騙他說有人在追我。哪知適得其反,他一生氣不理我了。那幾天,每天有人往我宿舍打電話找我,但每次我接電話,對方總是不說話,我猜一定是藝為。后來他告訴我,是他打的,他只是想我。
藝為不喜歡我這樣小心眼,我辯解說,人分很多種,有大度的,有心眼小的,我為什么一定要做個大度的人呢?他說他喜歡大度的女孩。因為他這句話,我決定改變自己。
這次在北京拍電視劇,劇組里幾個大姐、阿姨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好像突然之間對人生有了些感悟,打算以后做個讓藝為喜歡的大度女孩。
哪知,我再也沒有機會讓藝為感受我的改變了。
串串離別眼淚
9月23日那天下午,藝為約我在漢口江灘的一家咖啡吧見面。就在那一天,他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出了“分手”兩個字。
這一天,對我來說很突然,對藝為來說,也許早就預感到了。今年暑假,他就像兩年前的我一樣,落榜了,10月他將去廣州的部隊當一名文藝兵,父母寄希望他另辟蹊徑走上演藝之路。
那天,他含著淚對我說:“真真,我馬上會進部隊,紀律很嚴;你的天地很大,以后也不可能在武漢發展,我們還是分手做個朋友。如果有緣,將來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我還要跟你在一起。”
那天,他還說:“真可,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我等著在電視里看到你。”
藝為以前是學舞蹈的,傷了腰,我也哭著說:“部隊訓練多,你要多注意,學會照顧自己,要平躺著睡覺,別讓腰傷復發……”
兩人什么都吃不進去,你叮囑我,我叮囑你,你也流淚,我也流淚。
從咖啡吧出來,他說他要回去了,我說:“我想提最后一個請求,再抱我一下可以嗎?”在江灘上,他緊緊地抱了我一下,那一刻,望著浩浩長江,我淚流滿面,我感覺,滿江的水都變成了我的淚水。
過馬路的時候,我故意將左手上的東西騰到右手上,空出一只手來,想試試他是不是還能像以前一樣牽著我的手過馬路,令我欣慰的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細心地呵護我,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可是,過了馬路后,他就放開了我的手,要坐車回家了。
他就這樣走出了我的視線。
講這些的時候,真可流著淚,有時笑著擦擦淚水。
快2年了,藝為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這幾天突然間我的心像缺了一塊。但我不怪藝為,也不怪他的家人,我不后悔跟他認識,我甚至慶幸當初沒能進夢寐以求的北京電影學院,否則,藝為怎么能走進我的生活呢?我覺得這2年是老天賜給我的一段美好的日子,我們愛得那么純粹,那么無私,也許以后我再也碰不到這樣的感情了。
臨走時,真可又突然問了我一句:“姐姐,你說,我以后跟他真的可能再見面嗎?”
[記者手記] 秋天的童話
記者 畢云
兩年前的秋天,真可開始她的初戀,這個秋天,她的戀愛結束了。沒有死去活來的悲傷,只有留戀和惆悵,連眼淚也是笑著擦的。這才是初戀。也只有初戀,才會是這般透明得像秋日的陽光。
這是個秋天的童話。就像《秋天的童話》那首歌里唱的:“秋天的落葉一片一片,不停牽動我心弦。依偎的身影還在昨天,暖暖的你的笑臉。我愿意停在這里,望著你深情的眼睛……”暖暖的笑臉,深情的眼睛,多么溫暖,多么純粹,有一段這樣的童話愛情,有一段甜甜的、澀澀的回憶,即使有眼淚,又何妨呢,笑著擦干吧。
據我對周圍人的觀察,大多數的人結婚對象不是初戀對象。可是,誰也沒因為這個,就在初戀中不想投入百分百的愛。
戀愛來了,就百分百地愛吧;戀愛走了,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將美好回憶收入心底。聚散皆是緣,離合總關情。真可的態度我很欣賞,愛過,不后悔,感謝生活將那個你愛的人帶進了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