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提示:她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可是他是她的老師,有屬于自己的家庭。沉迷了兩年后,《講述》版的另一個講述者走進她的生命,開啟了愛情的另一扇窗。
■采寫:記者張慶
■講述:雨軒(化名)
■性別:女
■年齡:21歲
■學歷:本科
■職業:學生
■時間:7月17日
■地點:武昌某肯德基
悶熱的午后,隔著“肯德基”寬敞明亮的玻璃窗,忽見路上行人神色驟變,紛紛加快腳步。
原來天降暴雨。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拿手提包頂在頭上,直奔肯德基而來,她就是我要等的雨軒。天真無邪的笑容和清澈單純的眼神,使雨軒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她捋了捋發梢上的雨水感嘆道:“故事的開始也是一個下雨天。如果那天沒有下雨,如果那天我沒有恰好走進杰安(化名)的教室,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義無反顧的沉迷
2004年夏天,大一快要結束時,也是一個悶熱的下午。沒有課的我,在校園里四處走走,忽然下起了大雨,我躲進最近的教學樓。隔壁教室的老師正講著流利而純正的英語,他的聲音富有磁性,特別好聽。我忍不住悄悄從后門溜進去聽他講課,他就是杰安。
杰安不算很帥,我卻很喜歡看他,他看起來很親切、溫暖。經過打聽,我知道了杰安比我大9歲,有一個感情穩定的女朋友,也是本校的老師。他講課幽默生動,又能和學生打成一片,深受學生的喜愛。我就這樣迷戀上了杰安,算是一見鐘情吧。
大二開學時,或許是天意吧,杰安成了我們班的英語老師。當我看到他神采奕奕地走進教室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顆心“嘭嘭嘭”都快蹦出來了。在開學一個星期以后,我終于忍不住寫了一封信向他表白了。我把信塞到他手里說:“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你一定要看看。”然而我得到的只是一條拒絕的短信,他說:“我只是你的一個幻覺,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忘了我。”
可是我并沒有因此而死心,雖然我的周圍不乏追求者,可是我不喜歡同齡人,他們身上沒有杰安那種成熟穩重的味道。我常常徘徊在他單身宿舍的窗外,久久地凝視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我還會請門房大爺幫我把各種禮物轉交給他,雖然我沒有留過姓名,可是我相信,通過門房大爺的描述,他一定知道是我!我并不期望得到什么回報,我只是喜歡他,想要為他做一些事情罷了。
杰安卻仿佛真的被我打動了,上課的時候如果沒有板書,他便會不由自主地走到我旁邊。考英語“四級”之前,他給了我很多資料讓我練習,還主動說有不懂的問題盡管問他。可是如果我因為他的這些回應而有些異常神情和舉止時,杰安又會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我知道有很多因素阻隔在我們之間,使他不能接受我。我問他,如果沒有你女朋友,你會不會對我好一點?杰安想了想,鄭重地說:“會的。”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可是心里依然那樣痛。
短暫而虛無的愛情
大三沒有了英語課,我和杰安見面也少了很多。直到今年4月,我從別人那里得知了他結婚的消息。我躺在寢室里哭了整整一天。我絕望地感覺到,他從來都不是屬于我的,以后更不可能了。
5月的一天晚上,下著瓢潑大雨,我突然很想很想他。便給他發了短信,約他出來。讓我意外的是,他馬上就答應了。杰安來的時候,我正在雨里淋著,我希望大雨能讓我清醒些、理智點。他心疼地看著我,忽然伸手把我抱住,不停地說:“你好傻,你好傻。”我心里一酸,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嘩嘩地流了滿面。他忽然低頭輕輕地吻我,我的腦子馬上一片空白,什么也來不及思考,就墜入這無邊的柔情之中了。
我覺得我開始談戀愛了,我帶他去了我無意中發現的“秘密地點”———學校附近一家賓館的頂樓。我們在那里邊看星星邊聊天,十分開心。從他的言談中,我感覺到他還是很愛他的妻子,只是對我有些歉疚吧。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我可以這樣自私地擁有他多久?
6月的一個晚上,我又約杰安去頂樓,他沉默了片刻說:“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面了。”我說:“我會一直在那里等,直到你出現為止。”
我從晚上7點多開始,一直等到10點,他都沒有出現。我打電話過去說:“你好狠心,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
杰安最后還是來了,他說:“你太任性了。”我哭倒在他懷里說:“對不起,我太想你了,以后不會這樣了。”他嘆了口氣說:“你知道么,不止一個女學生向我表白過,可是你是第一個讓我出軌的人。我真拿你沒辦法。”
我想我該放手了,我清楚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我難道忍心去拆散他的家庭嗎?7月4日晚上,我們又在頂樓見面,我淡淡地跟他打招呼,他有些詫異,說:“你變得好快。”我忍住心痛說:“這不正是你要的結局嗎?”
我把日記本送給了他,那里面記載了我兩年多來對他的癡迷和愛戀。我問他:“你愛過我嗎?”他無奈地回答:“多少有一點。”我釋然了,我愛了他那么久,也得到過他的愛,還曾經擁有過他,這就夠了。
我默默地想:我只希望你能夠幸福。
你是我的幸福嗎?
我問雨軒:“跟安杰在一起有過后悔嗎?”雨軒想也沒想說:“不后悔,相反我很開心。因為他曾經帶給我很多快樂。”我說:“那現在呢?”雨軒羞赧地一笑,面色緋紅地說:“現在有默陽(化名)了。我和默陽的認識還源于貴報呢。”
默陽今年27歲,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說只能再活3年。他的故事不久前在“講述”欄目刊登過,引起了我的關注和同情。通過記者,我和他聯系上了。默陽曾經受過很多感情的傷害,我自己也是剛從失戀中走出來,同病相憐使我們能夠深深理解對方。
電話聯系了一個星期之后,我們迫切地想見到對方。那天我早早地到了約定地點“漢口江灘”,心里幻想著默陽長什么樣子,見了面會不會失去電話里的感覺等等。
默陽打電話來說他到了,正沿江慢慢找我。兩個小時過去了,我還是沒有看到他。我心里很著急,怕他剛剛從外地過來,不熟悉路。又打電話去才知道,他在“二橋”那里的江灘,而我在“一橋”這邊。當我們最終見面時,已經很晚了,我們索性就在江灘坐著聊了一夜。我聽默陽講了很多他過去的事情,他曾經被人背叛和拋棄,現在他是多么需要關愛。默陽講了一夜,我哭了一夜,那種無助和被傷害的感覺我也曾經深深地體會過。
我也說不清對默陽是同情還是喜歡,或者兩者都有吧。當默陽要求我做他女朋友時,我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我不忍心看到他再一次受傷害,如果真的如醫生說的那樣只有3年的時間了,我愿意一直陪在他身邊,看到他高興,我也感覺很快樂。
截至發稿前,雨軒又發來短信,說:“我現在在默陽的家鄉,見過了他的父母。他們都很喜歡我,把我當準兒媳看待。默陽把他以前的日記和書信都給我看了,并且當著我的面把別的女孩寄給他的信燒掉了。我現在發覺我對默陽決不只是同情,我是真的愛他!”幸福之情洋溢在雨軒的短信中,雨軒的快樂也深深地感染了我。
雖然他們才剛剛開始,但我希望,兩個講述者能成為彼此的幸福起點站,祝兩個講述者永遠快樂吧!
[記者手記] 情愛基地
(記者 張慶)
有時候會生出一種感覺,《講述》版不僅僅是一個情感傾訴的版面那么簡單,而是成為了情愛基地。
這個基地承擔了許多采訪工作外的責任與義務。心情不好的人,在這里講述后,雖然問題并沒有解決,但是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婚姻、情感失敗的人,在這里講述后,大量的讀者索取他們的電話,從此他們不再孤獨,生活也打開了另一扇窗。和另一半有誤會以及矛盾的人,在這里講述之后,誤會消除、矛盾緩解。
還有,今天這樣的講述者。從另一位講述者那里獲得快樂之后,便急于與大家分享。雖然這感情才開始不到一個月,但它好比暴雨之后的彩虹,讓人看見一種清新的希望。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來講述?看了今天的手記后,不知困惑的你,會不會更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