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是我心中的痛
傾訴人:笑天(化名)
年齡:28歲
身份:企業高管
采訪時間:1月5日
采訪地點:建設大道某咖啡屋
(他身著名貴皮服,名表、金鏈、時尚手機將他裝飾得珠光寶氣。
我注意到他的臉龐如小孩子般稚氣白嫩,服務員哪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可以得到他溫和的“謝謝”。他剛坐下就來了電話,以后幾乎每隔5分鐘他的兩部電話就會交替響起,我又可以“休息”十分鐘以上。他在電話中關于業務的談話技巧比他的外表看起來要老到得多。)
稱心美人
知道我為什么要求在這兒見面嗎?2002年我就是在這里認識小琪的,也是這里。她那時是利用學校放寒假的時間來她表姐的店里幫忙。因為她不是店里的服務員,所以她沒有穿制服,而是獨具一格地穿了一套粉色的休閑味兒的職業裙,配上她白白的皮膚,清澈的眸子,修長的雙腿,真是美妙絕倫。
那時我和前妻凌的婚姻已經接近尾聲。那段婚姻失敗,我是需要負責的。我是子承父業的寵兒,23歲大學畢業就進到父親的公司當高管。雖然這有利于我很快適應并熟絡企業的運作,但所處的那個環境真的不利于人的成長。我經常出入各種娛樂場所,身邊的人許多都有家室,但帶出去應酬的多半不是妻子。我也不比誰更有定力,雖然還沒有特別不軌的行為,但免不了逢場作戲,總是鬧到很晚才回家,這肯定傷害了凌的感情。
我出生于傳統的70年代,又是獨生子,很有點大男子主義。我雖然不希望妻子成天圍著老公、孩子和灶臺轉,但我絕不主張她和我一起出入各種社交場合,那不是教她壞嗎?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孝敬老人,善待孩子,我下班回家都能看到她微笑的面龐。可她偏偏不是我理想的賢惠妻子,她就像一頭無法馴服的野鹿,我始終征服不了。我開始心灰意冷,我們之間已經多次動過離婚的念頭。
也可能是習慣了對美麗女人的注意,我一進店就瞥見了小琪,并產生一種難以說清的奇怪的感覺。恰好買單的時候是她過來拿錢,我要求她給我留了聯系電話。第二天,我給小琪送了一束黃玫瑰,她收下了,就是這么簡單。
我的第一感覺一般都很準,凌是惟一的例外。對小琪,我的判斷一點沒錯,她是個很有原則的女孩,和她交往至今,我們沒有越軌,我最欣賞她對自己的堅持。經過兩年多的交往,我敢肯定小琪是我理想的妻子人選。可是,我卻不能全心全意去追求,因為我仍然放不下凌。
患難之交
我知道自己恨她惱她,但我仍然不忍心看她難過。只是想起過去,想起她曾經為我的付出,我仍然很感動。
凌是個長相非常出色的女孩子,認識她真可謂因禍得福。那年我大學即將畢業,因腦部長了一個腫瘤不得不做手術。我做完手術從重癥病房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一名護士來做例行檢查時后面跟了一個女孩子,她看到我枕邊放著一本時裝雜志(那是我媽看過后隨手放在那兒的),就向我借去翻一下。我見她特別喜歡的樣子就要她拿去看。第二天那個護士來看我時突然說她那個女同學喜歡我。
我那時滿頭的繃帶,打了激素的臉腫得連眼睛都沒了,她喜歡我什么呢?是不是看到外面來看我的人和車非常多而愛上我們家的財?我疑惑著,對著護士笑了笑說:“再說吧。”誰知第二天那個女孩子來陪床了,她就是凌,那時才17歲,上中專。她白天上課,一放學就趕來幫我端茶倒水給我念書讀報,晚上就挨在我身邊和衣而臥。我委婉地勸她不要再來,可她就是這么執著,一個月如一日。
剛開始我父母和家里的親戚都說:“這個女孩子是不是有點毛病?”凡事總有個道理,她這樣做我也納悶。但伸手不打笑面佛,人家畢竟是在照顧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傷害人家呢?但這始終是我心底的一個謎,我后來問過她,她從來沒有給我答案。據后來對她的了解,她不太可能是沖我家的錢財,因為她也是高干子女,家里不缺錢,也沒少見過大場面。
我被她感動了,父母也支持我試著和她交往。 但出院第三天她的任性就表現出來了。她跟著我一起回了我家,在我的臥房里陪了我一會兒就要求和我親熱。因為我那時身體還很虛,母親也囑咐我不可亂來,我更擔心發生了性關系以后怎么處理一些關系。所以我一開始不同意,她就噘起嘴板起臉問我是什么意思。那時我反而很高興,心想她這樣做表明她是想和我談戀愛。
婚變
凌的個性是,凡是她決定的事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不能滿足她的哪怕是很小的要求她當即就翻臉,絲毫不顧時間和場合。這一點在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我父母那時提醒我要多接觸多對比不要急著結婚,凌的父母也不同意,他們認為我的性格也很倔,我們在一起肯定過不好的。她媽媽用“六親不認”來形容她。凌中專畢業后,我們又相處了一年多。雖然一路吵鬧個不停,但我想可能還是凌太小了,等踏入社會經歷一些磨難就會好些。所以,我沒有聽從雙方父母的勸阻,執意提出結婚,凌很高興地答應了。
婚后沒多久我父母就難以忍受她,為了不影響我們夫妻感情只好買了房子單獨住。凌結婚后很快就懷了孩子,一共只上了兩個月的班就回家養胎了。有了孩子后凌需要人照顧,父母才同意我們搬過去一起住。凌一點也不汲取以前的教訓,不管不教育孩子不說,還總是和父母大吵大鬧。凌的媽媽看到這樣的局面也說:“你們已經過不下去了,離了吧。”
凌特別貪玩,從來不肯安分地在家呆上一天,總是我前腳出門她后腳就出去了。一開始還能趕在我下班之前回家,后來就越來越沒譜了,甚至發生夜不歸宿的情況。她從來不肯說她在外面干什么,但我有證據證明她已經背叛了我。
凌的不忠其實只是我對她提出離婚的借口,我真正在乎的是她的性格。結婚以后她的脾氣如六月的暴風雨隨時來襲,我越來越受不了了,終于和她辦了離婚手續。不離婚難受離了婚更難受。人一旦適應了某種生活習慣,不管人處在那種習慣里多么厭煩或者想要逃避,等到真正失去了這種習慣的環境而又沒有新的出路的時候,真的很失落。我每天躺在床上或是工作的閑暇時光里,腦子里全是凌的影子。
說真話我那時真不愿意離婚,但兩家大人已經開始談判關于離婚財產分配的問題。凌也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我還抱著一份僥幸,覺得凌還是因為年齡小沒經事,她那時才21歲,我指望離婚后她會有所醒悟有所改變,以后我們可以再復婚。
復婚是個夢
離婚后凌拿著幾十萬元的離婚補償金到國外去了。我像對待朋友那樣經常給她打電話。她在國外心情很灰暗,說話的口氣也不像當初在家里時那樣強硬,讓我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剛認識時的氣氛。我以為她會變,天天在家期待著奇跡出現。特別是兩歲多一點的兒子的話更是深深地刺痛著我,他說:“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我和凌商量,等她畢業后就回到家里住。我希望能和她復婚,還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一年后,她的錢花完了,她的父母不同意再給她錢,要求她回國。回來后她沒有客套就住到家里來了,但我們的關系并沒有因為重逢而得到一點點改善,她回來大半年了依然我行我素沒有一點轉變的意思。她每天忙忙碌碌進進出出,我根本不知道她都在干什么,只知道她回到家就張狂地指使保姆給她做吃的給她洗衣服,然后就關了門睡覺,整個一太上皇。
我認為是我給她機會,她應該先做出改變來打動我。我想看看她有沒有誠意,遇到事情還拿從前的態度對她,還像以前一樣不讓她。可能她不改變與我的無動于衷也有關,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雙方都希望關系能夠得到緩和,但誰都在觀望,誰都不肯先讓一步。誤會與隔閡就在我們的等待和觀望中越來越深。我們就像一個屋檐下的兩只小鳥,各住各的小巢各往各的方向飛,結果距離越來越遠。已經懂事的兒子有時問我:“爸爸為什么不和媽媽睡一張床?”聽到兒子這樣的問話我的心里真的很酸。
(講述中他的母親打來電話問他誰去接孩子放學。他于是打電話給凌,問:“兒子誰去接?”然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并給母親回電話:“凌不去接孩子。”)
我知道她現在很失落,現在她就只剩下一套離婚時補償給她的房子了。如果不離婚她會和周圍的朋友一樣,車呀、名貴衣服呀什么都有。我以前給她買東西從不吝嗇,只要她想要,一擲萬金是常有的事,她也只有在和我一起購物時表現得像一只溫柔的貓。現在我當然不會給她買,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向我要,我在外面做什么她也不過問。但是她說,如果我把別的女人帶回家,她就要鬧得大家不開心。
握不住感情的舵
我并不害怕凌跟我鬧,只是她畢竟跟著我吃了苦,還挨過兩刀,一刀是生孩子,一刀是割闌尾。小琪也在矛盾中堅持,她曾要我等她一年,眼看一年的時間就要來臨,我仍然沒有勇氣去努力把握和追求。
與小琪交往了大約一個月后,我才明白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為什么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的父親是我們的一個合作伙伴,關系非常不錯。最讓我下不了決心去追求的是,小琪后來告訴我,她在和我認識之前剛剛認識了一個男人,后來成了她的男朋友。他沒有結過婚,就這一點來說小琪更傾向他,但他很少抽時間關心小琪,小琪有什么話也總是找我談。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去追,小琪還是會選擇我,但那個男人也是圈子里的人,我總覺得挖這么近的墻腳太不道德。
小琪自己也做不了決定,曾經多次表示聽我的。我要得到她真的很容易,我們之間只剩最后一道防線沒有突破了。可當我一想到小琪不一定最后屬于我的時候,我立即將她從懷里推開。不是我有多高尚,我對她付出的時間和感情真的很多,從內心說我希望和她有結果,但我沒有把握,我還沒有處理好和凌的關系呢,我不愿草率地傷害小琪。可是,我該怎么辦呢?
愛情和婚姻不像金錢那樣可以繼承,有了金錢也不等于就有了幸福。笑天說自己處在對前妻的留與舍的矛盾中很痛苦,盡管自己很怕酒,卻為了澆愁而常常約一幫朋友通宵達旦地喝酒。他知道婚姻失敗和自己的倔強有關,可他不愿意放下一點大丈夫的架子主動接受夫妻間的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