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她曾經(jīng)前來傾訴,當時的她為了督促心愛的丈夫養(yǎng)身治病,作出了和他離婚的痛苦決定。
●為了告別過去,她想過走進另一段感情,但關于他的美好回憶屢屢把眼前的男人比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明言要重新開始追求她,他為她所做的種種,讓她心潮起伏……
故事回放:他們的愛情從17歲的花季開始,大學畢業(yè)后談婚論嫁。婚檢時,小貝被查出嚴重腎病,出身于中醫(yī)世家、本身也是醫(yī)生的春衣明白“腎病難治,治后難愈”的道理,但純真的愛情讓她下定決心,嫁給了小貝這個“藥罐子”。
婚后春衣陪小貝遍尋名醫(yī),然而由于小貝患的是頑疾,也由于好強的他一心撲在事業(yè)上沒好好休養(yǎng),病情日漸加深。同樣因為好強,本該嚴格節(jié)欲的他還想像正常人一樣讓愛妻享受魚水之歡。在這種情形下,春衣備感壓力。為讓小貝徹底節(jié)欲,專心治病,春衣來到上海求職,然而壓力還是讓她失眠、憂郁。
2003年底,春衣決定以離婚來刺激小貝治病,毅然和他辦了離婚。離婚后,小貝表示要重新追求春衣。而春衣也對小貝非常掛念,2004年6月,她與“晨報傾訴”聯(lián)系,希望能替小貝找到治療紫癜性腎炎的良方。
故事見報后,不少好心讀者提供了治病的線索,記者都在第一時間轉(zhuǎn)給了春衣。之后,關于小貝的身體、關于這份曲折的感情,我們和讀者一樣,始終都期待著能聽到好消息。
2006年春節(jié)后,我收到春衣的長信,三月的一個周末,我和春衣在茶室見面。近兩年沒見,春衣?lián)Q了發(fā)型,衣服的色系從黑色變成了紫色,也比從前愛講話一些了。可一提到情感,春衣的表情就變得“濕漉漉”,頗有點欲語還休。
舊回憶讓新感情失色
我說過,我和小貝是手拉手去辦離婚的。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小貝就說要重新追求我,而他的家人也理解我的壓力,一點都沒指責我。我父母也還拿小貝當自家人,時不時就打電話詢問近況。離婚的家庭,很少像我們這樣的吧?
我很了解自己,我個性軟弱猶豫,頂不住壓力,在感情上藕斷絲連。因為還關心小貝,所以才會在兩年前找你傾訴,把讀者提供的偏方都轉(zhuǎn)給了小貝,還陪他到上海的大醫(yī)院就診。可小貝的病情還是沒半點好轉(zhuǎn),我的心徹底涼了。父母的白發(fā)和每周一次的固定通話,時刻提醒著我,該重新開始,才能讓家人不再替我操心。
父母聽說我有這個想法,非常欣慰,托人介紹了一個在滬工作的同鄉(xiāng),就叫他小A吧。小A與我同歲,外形不錯,很會講話,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感覺還可以,于是安排見面。見面那天是下午,我們逛了逛公園,晚上借住在另一個同鄉(xiāng)的宿舍里。我們一起去小餐館吃晚飯,我覺得這么麻煩人家,肯定要由我或者小A來買單,可是結賬時小A根本沒起身,我沒爭過老鄉(xiāng)的男友,看著人家交錢,我很不好意思,轉(zhuǎn)臉看看小A,他的表情卻很坦然。第二天早晨,我和女老鄉(xiāng)正在洗漱,她男友敲門,把四份早點送進來,原來又是老鄉(xiāng)男友付的賬。小A隨后進屋,與大家有說有笑,而我卻食不甘味。
第一次見面,小A就給我留下了有點摳門的印象。而在接下來的交往中,小A又不斷“強化”著這個印象。每次約會吃飯時我一般堅持AA制,或主動付錢,他對此覺得理所當然。春節(jié)回家,他去我家玩,居然連水果也不買,空手上門。這讓我覺得小A很不懂禮節(jié)。交往了幾個月,我正想和他提分手,他卻在一次吃飯后很隨便地問我,是不是盡快辦結婚手續(xù)?我啞然失笑,索性正式回絕了他。
“小A去年結婚了,我聽到消息后一點都不失落。他當然條件并不差,但與小貝相比,不夠?qū)捜荩瑢疱X的態(tài)度也不夠豁達,不屬于我喜歡的類型,比小貝差遠了。”聽春衣這么講,我感覺她很愛拿小貝和新認識的男性作比較。春衣承認,在小A之后她還和一個同鄉(xiāng)短暫接觸過,談來談去她就是感覺對方不如小貝理解她,在某些方面有欠缺。比較的結果,春衣還是把那個人婉言回絕了。
離異,讓我不自信
葉梓,我給你寫信的那個晚上,是我心情最糟糕的一天。因為我被一個男人回絕了,理由是他無法接受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2006年1月底,醫(yī)院安排我值春節(jié)的班,我不但不煩惱,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一回家,尤其是在過年的時候,父母就對我的終身大事催得更緊,而小貝登門拜年時看我的關注而深情的眼神,又會讓我心亂如麻。
除夕那天下午,我下班回到宿舍。同事們都回家過年了,我一個人呆著沒勁,就去了網(wǎng)吧。網(wǎng)上人氣還挺旺,看到有召集版聚的帖子,我一時興起,發(fā)了個新帖,大意是無法回家過年的外鄉(xiāng)人很想在除夕夜去唱歌,有興趣者可以跟我聯(lián)系。我其實是說著玩的,發(fā)完帖就下線回宿舍了。正在洗衣服,意外聽到手機響,我跑過去接聽,原來是一個上海男孩報名要參加K歌活動。就叫他小Z吧,小Z說他還在上班,如果晚上8點后不加班,就和我去唱歌,讓我先訂場子。畢竟是陌生人,我想打“退堂鼓”,可是想想在公眾場合不會出什么事,也就答應了,并訂了場子。8點過5分,我沒收到小Z的電話,就退了場子。沒想到剛退了場子,小Z就打我的手機,說他已出門,再過10分鐘就到歌廳了。我抱歉地告訴他場子剛退掉,他倒沒生氣,晚上約好時間給我打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對我的情況問得很仔細,讓我感覺他并不是想找歌友,而是想找女朋友的。
第二次通電話,我問了一些小Z的情況。他告訴我他比我大5歲,單身,沒有女朋友。他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沒有,但我坦白地告訴他,我離過婚,沒有孩子。他可能聽我聲音很年輕,沒拿我的話當真,說只要是單身,就可以正常交往,離沒離過婚沒關系的,只要沒有小孩子。我信了,認為他對我的離異身份沒偏見,于是就想和他認真交往。
2月中旬,我們見了面,他說我比他想象的還年輕,我說我告訴他的年齡、職業(yè)、經(jīng)歷都是真實的,沒想過要欺騙他。那天我們散了很長時間的步,聊得不錯,一周后又見了第二面,在那次小Z表示對我很有好感,問我有沒有考慮在上海成家,是否可以把他列為考慮對象。面對他的表白,我覺得有點突然,就表示還是多了解一段時間,讓感情順其自然吧。
說實話,我并沒真正愛上小Z,但既然他比較主動,我也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過了半個月,我們第三次見面時,小Z忽然反復追問我是否真的結過婚,我沒有改口,說自己確實結過婚,又離了。他沉默了好幾分鐘,看著我的眼睛慢慢地說:“春衣,對不起!我雖然年齡大幾歲,但畢竟是個未婚男,我的家人無法接受我娶一個離異女,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這句話像一記重拳,重重地打在我的心坎上。我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了,從此再也不接小Z的電話。
小Z的拒絕,正傷到我的痛處。一年多來,我換了新工作,收入提高了一倍,工作壓力不大,居住環(huán)境也好了許多,按理我應該很滿足,很自信。但我很介意自己是個離婚女人,不敢把經(jīng)歷講給同事們聽,把自己的心緊緊包裹。成家的念頭一泛起,我就會很自卑,覺得人家不會找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如今,一個我并沒有真心愛上的上海男人拒絕了我,只因為我的“身份”。我雖沒有在感情上受傷害,卻變得更加不自信了。
他發(fā)了一夜的滾燙短信
與我的想重新開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小貝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離婚后他堅持給我打電話,即使我在電話里故意冷淡他,他也毫不介意。在工作上,他也一如既往地努力,備受公司器重,年薪超過了10萬。有一次他來上海治病,打我的電話,我硬下心腸不接,他竟然在街頭走了一個晚上,給我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我早晨一開機讀到那些滾燙的短信,得知身患重病的他居然一夜沒睡,心疼、內(nèi)疚得不得了,只好和他見面,并陪他到醫(yī)院做了一次穿刺手術。
小貝沒告訴父母,我就請了假,在醫(yī)院陪床。雖說是躺在病床上,可小貝見到我很開心。
他告訴我,這兩年來他身邊不乏追求者,那些女孩子明知道他患病,卻說不在乎,有個別比較開放的,甚至主動投懷送抱。我在一旁聽得很著急,對小貝說,這種女孩子肯定不是認真談感情的,如果真的想嫁給他,起碼要先了解一下他的病情。小貝點點頭,說他和我想的一樣,我倆是一種人,都比較傳統(tǒng)、比較專一,所以他這兩年始終都沒喜歡過別人。我聽了真的很臉紅。我對小貝說我已經(jīng)在找新男友了,他沒生氣,說自己的病如果一直沒起色的話,他也不想拖累我。他還提醒我考慮婚姻時要慎重,要多考察對方的人品和性格。
后來有一次小貝給我打電話,我心情很不好,一邊哭一邊對他說,我過得不幸福、不快樂,很后悔當時不該輕易舍下他,同事說我已患了憂郁癥……小貝非常著急,他像大哥哥一樣勸我堅強些,說我工作得很不錯,還說我是個很有女人味兒的女人,千萬不要不自信,他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找到幸福,我幸福了他才會真正快樂。他甚至說,他會永遠等我,只要我點一個頭,我們立刻復婚。
我問起小貝的身體情況,春衣說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已出現(xiàn)輕微的腎衰竭。我聽了很難過。正想著,春衣很煩惱地問我:“現(xiàn)在,我感覺就算人家介紹的新男友條件再好,我也無法忘記小貝,如果我回到他身邊,他肯定會很開心的。但我父母肯定無法接受,我曾流露過一點口風,父親就很生氣地說,那樣的話,他們就再也不管我、不認我這個女兒了。一邊是小貝的真愛,一邊是父母的養(yǎng)育之情,我到底該如何選擇才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