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紫娟,是瓦屋山深處金山下的女兒。
她與月有緣,與瓦屋山有情不只是現在,也不在兒時,就在……
滎經清爽的夏夜,月光下的流水,在經滎兩河奔涌,她站在新修建的廊橋上,含著淚,遙望家鄉瓦屋山,曾經詩一般地注入她的記憶。在這個初秋的夜晚,一身白色裝束,形似電影名星章子怡,與她的初戀情人又一次在故鄉小河的廊橋不期而遇。
她美麗的情懷,始于那次與他上瓦屋山初孕時的胚芽。因為他的帥氣,因為他的才華把她給清澈的河水,在銀色的月光下溫柔歡快地流著,光滑的鵝卵石,靜靜地臥在水底與月兒細碎的倒影一起微微波動,她靠著他肩,朦朧的光影勾勒出山的剪影和她倆楚楚動人的輪廓。給人一種如醉酒里,徜徉夢中的意境,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說:“紫娟,你落淚了?”
她使勁推開他,“用不著你管!”她匆匆往河邊跑去,他在后面追著說:“紫娟,你聽我給你解釋。我。我……”中學時,紫娟就是學校的游泳健將。她與李偉還有胡剛是學生時代心心相印的好友;她們曾在學校那顆枝繁葉茂的楨楠樹下,進行過“月夜三結義”。她們時常一起學習、一起交流,上高中后,在學校的每一天,她們吃飯、睡覺都不曾分離。
高中畢業,由紫娟牽頭,她當向導約李偉,胡剛一塊兒準備登上海拔2870米的瓦屋山。紫娟說:“馬上要高考了,可能將來大家很難在一起。今天我們三人乘還未分手。去游瓦屋山。”于是大家開始準備帳篷,拐扙,睡袋,食品等裝備。
第二天吃過早飯包一輛長安車從縣城坐到瓦屋山下的金山下了車,順著月亮埡懸崖慢慢爬行,山路崎嶇,一路泥濘,大家拄著拐扙,心驚肉跳,在老虎巖,鷹嘴峽懸崖處直冒冷汗,紫娟咬緊牙一手拄著拐扙,一手抓緊樹藤叫大家小心,她說再爬大約一里走過舍身巖就可脫險了,李偉剛爬到舍身巖,抬不起頭,上面巖石張牙舞爪似虎口,在這兒曾掉下俄羅斯探險家謝爾蓋,李偉跪在地上掏出玉觀音雙手緊合口中念念有詞,求觀音娘娘保佑大家,片刻,他彎下身子,雙膝著地,不敢往下張望,一步步像蛇一樣梭過虎跳巖,紫娟腰身細,加上兒提常穿行山崖,她幾步就梭過,這時左腳不由踩滑摔在半空。胡剛側身大叫一聲,哭著掉轉頭往回了。李偉一只腳緊蹬巖壁,雙手抓住半空中紫娟。直冒冷汗。李偉拉上紫娟剛過虎口牙處,一聲巨響,山頂幾塊巖石“呯呯”撲來。倆人伏在懸巖洞口縮成一塊,像只碎蛇。下午2時爬上瓦屋山頂峰,總算有了一段平坦的小路,路雖爛滑,但懸崔少了,他倆才舒了口氣。感到輕松了訐多。紫娟指著對面高高的山腰處隱約可見的破廟說,那就是今天晚上我倆要住宿的地方——銅瓦殿。眼下還有30多里,只有熊貓峽,鬼纏腰兩處倍加小心,需加把油爭取天黑前穿過這兩個險地,不然,我倆就趕不到那兒了。
紫娟站在五彩繽分的野花叢中,李偉激動萬分,對著紫娟搶拍下她的光輝形象,望著山頂流下的流水,他倆發出呼喊:“美麗的瀑布,美麗的瓦屋山,我們來啦!”高亢清亮的聲音裂石穿云,在空曠的瓦屋山久久回旋。
眼前的瓦屋山,東望峨嵋,西眺貢嘎,北瞧牛背。流云飄飄,千峰起伏,向西南望去,只見山谷中數十座錯落有致的奇峰遙沖藍天。紫娟說:“不要說有那么多美麗傳說,光是這景色,就足以令人傾倒。難怪香港著名攝影家錢萬里先生在此不舍離去。難怪國內外的游客絡繹不絕。”
李偉在城里長大的人,一旦遇見這美麗景色,便會忘情地投入到這瓦屋山的懷里,今日初見,高興地忘卻一切。
“娟!”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娟自言自語地說:“今晚,要是能看到‘瓦屋神燈’就好了,我倆可在燈下許愿。”
娟受到“偉”的鼓舞,月光下鬼使神差地朝著拜月巖走去,等待神燈早些出現。
他倆吃完面包,盤腿坐在一塊樹樁上。紫娟對李偉說:“拜月巖下萬丈深淵,均有鐵鞋一雙,長1尺5寸。重15公斤。睹光者足踏鐵鞋,望空禱拜,表示虔誠,下面萬仞絕壁,有膽量者才敢蹬穿鐵鞋,俯迎揖拜。”剛說到這兒。李偉見紫娟把長長披肩發卷到頭頂,把腰帶一收,抓著懸巖上一根青藤用力扯了扯,騰空一跳,像蕩秋千摔在那巨石上,兩腳一蹬穿上鐵鞋,李偉見此,驚心動魄,伸出舌頭,雙腿顫抖起來。
月光,像久別重逢的戀人將紫娟輕輕柔柔地包圍,漫過她的衣袖,她陶醉地微閉雙目,將雙手伸向天空,對著李偉輕輕地搖了搖頭,微風飄動,云影輕浮,月光皎皎,仿佛有燈,乍明乍滅,隨風飄舞,圓圓的月兒把紫娟圈在其中,似嫦娥撫琴,像織女梳樁。這就是朝拜瓦屋山難得遇上的“瓦屋神燈”白云的柔波,如銀灰色的綢緞溫柔悠遠、連綿起伏,一陣清涼舒暢的快感漫延她的全身。她已無法顧及佇足巖邊的李偉了,同時,也很感激和慶幸李偉沒有給她帶來打擾。她時而仰面靜臥,時而激越翻騰;一會,她站起身扭動腰肢摘下巖邊野花扔向空中。像“天女散花”這一瞬間,美麗熠熠燈光與月光在她身上交相輝映,她成了一支美麗飄渺的音符,成了月光下最美的女兒。
那晚,李偉擁抱了她。
光怪陸離的經河水,引起了紫娟一連串的回憶。
她想起她和李偉還有兩位好友,都考上大學,臨走前,也像今晚。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在中學的楨楠樹下,像《三國演義》中劉備、張飛、關羽“桃園結義”一樣,舉行象模象樣的結拜典禮的情景。
她記得:她曾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獨自一人,一路跌跌撞撞朝兩合沖水河深處游去,將一顆破碎,受傷的心交給溫情的河水,閉上眼睛沉入水底,水中,她曾經看到了逝去一年的母親,面無表情地向她走來低聲問她:“娟兒,你與李偉還好嗎?”她落下了淚。她企求上蒼讓母親將她一同帶去。
胡剛跳了下去把她推上岸狠狠地罵著她:“你為他,苦成這樣值嗎?”古往今來,胡剛說多少失魂落魄的姑娘,借著月光、憑著河水,洗滌、沖刷過自己的心靈,留下了萬古不朽多情善感的詩篇。紫娟,你雖落榜,他又拋棄了你。這打擊太大,但你不能這樣,想當年,學校楨楠樹下。我們曾說過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你這樣。我也不想活了。”說到這兒。紫娟靠著胡剛叫了聲“哥”,又放聲大哭起來河水順著紫娟的雙腿,沖刷了她癡迷絕望的大腦,好友胡剛舍身相救。親切的話語隨著身體在水中涌動,她眼前的幽暗,漸漸地變成了春的嫩綠和柔軟的草叢,她躺在胡剛身上,如同靜臥在柔順的沙灘,又像葡伏在新生兒的故居——媽媽暖暖的羊水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和恬靜,她終于站了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沖擊,喚醒了她沉睡的靈魂。紫娟的身體,爆發出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她竭盡全力投入到屬于自己的生活中去,望著天上的月亮,讓靈與肉又一次升華和蘇醒,一年之后考進西華師大文學院,同年十月她完成了一部3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瓦屋山之戀》由此已經走向市場經濟的各家出版社以其職業的敏感迅速作出反應,向紫娟索稿的電話,短信乃至出版社派出的得力編輯立刻將她包圍了,甚至有三家企業和兩家書店出高價買她書稿。一個臺灣書商揚言“在十天之內把何紫娟拿下”在這重重包圍之中,她沒有忘記好友胡剛,她給在《十月》雜志社的編輯胡剛撥通電話:“《瓦屋之戀》已完,你來我這兒,看稿,還是我發過來?”胡剛說:“絕對要,你發過來,不但在刊物上發,還要出書!”一月之后,《瓦屋山之戀》單行夲己面世,首版共印30萬冊,一搶而空。兩個制片廠導演親自上門找她商談改編電影。
初秋的月亮,高潔而寧靜,這天夜晚她十分高興。下午她剛接到留校任教的通知和領到100多萬稿費。
紫娟從夢游般的思緒中醒來,將濕漉漉的頭發從水里伸出,用手摸了一把換氣的臉頰,睜大眼睛仰望明月的時候,李偉已來到了她的身邊。在銀光閃耀的柔波里,她們相視一笑,雙手相握,同感水的溫情,體味靈魂深處的默契;接受韻味悠長心的洗禮。
紫娟笑了笑把門使勁關上。眼前的李偉象霧一下消失了,她心里清楚,李偉而今已是一縣之長,怎會想到她,考上大學才兩年,尚末畢業就把她給忘了,何況……因為人生的不同經歷,或許對水的特殊鐘愛;紫娟養成了與水對話的習性。每天凌晨,她總是第一個來到經河廊橋上聆聽水的歌唱、抒發心中的愛意。臨別時,她總要取一杯充滿靈氣的河水,將其盛入貼有“愛與感謝”字樣的玻璃杯中,并將字的正面朝內,讓杯中的水看到她的心情,讀懂她的內心。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奔騰不息的經河水緩緩地流著,河畔,從開善寺電站機房的窗口,傳來中央電視臺民族音樂《春江花月夜》的抒情歌聲:“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春天的江潮,水勢浩蕩,與大海連成一片,一輪明月,從海上升起。月光照耀著江面,水天一色,隨波閃耀,海風吹拂,飄渺萬里。
紫娟和胡剛手牽著手站在水中,他們久久佇立、側耳傾聽;此時,天上的明月,感受了這個美麗的夜晚,見證了水韻悠長心的洗“怎么?你與胡剛結婚了?”李偉上前雙手抓住紫娟。這才10年,你“我,我怎么?”紫娟斬釘截鐵“紫娟,是你背叛了我。”
紫娟仰天一笑:“李縣長啊,李縣長,我可不是10年前的何紫娟,現我同胡剛,還有個兩周歲女兒,可你老婆情婦一串串,而今你落馬,老婆與你離了婚,你又來找我。這可能嗎?你翻翻這世上有這本書賣嗎?”李偉想到自己貪污受賄,丟了烏紗,幸好保留工職不然。他雙手緊緊抓住廊橋木柱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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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小說講了一個三個高中畢業生何紫娟、李偉、胡剛,相約去游覽瓦屋山,他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在瓦屋山歷經風險,李偉對何紫娟表達了深深地愛意。后來他們三人讀完大學,李偉當了市長,何紫娟與胡剛結為夫妻。后來李偉因貪腐而落馬,老婆與他離了婚,他又來找何紫娟,受到了何紫娟的羞辱。全篇自然流暢,故事曲折生動!推薦欣賞!【編輯:夢鎖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