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跟一朋友一起吃飯,面對著面前的美味川菜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說:最近季節變換,口腔潰瘍發了,不敢吃太辛辣的。
朋友說:最近長痘痘了,也可能是季節變換引起的吧。
后來一直在想身體與季節的關系,卻不由的詫異,什么時候我們開始通過身體的不適來感知季節的變換了,而不是去親身感受四季的自然更替了?猛然間,發現我們失去了多少東西,印象中樣花開蟬鳴、葉落雪飄的景象哪兒去了?
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已經攻陷了我們內心深處的季節變換的感知。
春風和煦的下午,三三兩兩小伙伴或者一家人在金色的春天里放飛著理想的風箏;或許一場貴如油的春雨讓你有幸目睹春筍的節節拔高,也或許趁著春雨的滋潤、行走在鄉間的田埂上采摘上一把薺菜、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上一頓滿嘴春意的薺菜餃子。狂風驟雨過后,觀賞著小荷尖尖角,追尋著“知了知了”的叫聲穿梭在森林間,有時會有七色彩虹讓你連連尖叫“可以去游泳了”;在這個豪爽干脆的季節里,我們在烈日下的球場揮汗如雨,我們行走在烈日下啃著雪糕。秋天是火紅色的,秋天也是最無私的;你無論走到哪兒,隨手一抓都可以摘到清甜可口的水果,大紅燈籠高高掛的柿子,喜慶著呢,也甜軟著呢;也或一個秋雨的夜晚,聽著雨水敲打著玻璃,任憑萬千思緒馳騁到了天明。一夜北風掃過,白皚皚的大雪就來了,感受著鵝毛大雪的粗狂,細嗅著瑞雪的甘甜,一切都是那么賞心悅目。
突然驚醒,那樣的四季變換已經真的離我很遠了!
常年穿著牛仔褲、T桖、平板鞋,穿梭在公司、公寓和餐廳的空調房中,即使窗外艷陽高照、大雪紛飛,都與她的體感溫度無關了;突然某一天,揉著朦朧的眼睛,站在窗口,不由驚嘆,春天好美……秋天怎么都來了,我還沒有去游泳呢……今天快凍死了,幸好前幾天媽媽讓我提前找出了羽絨服。
記得曾經,養了一盆金桔,看她的生長,就可以看上半天時光。
剛剛立春,就迫不及待地盯著枝頭,看上個冬天的修剪是否虐待了她,時不時撒上幾滴趁著某個春雨的早上接來的雨水,看著縷縷綠意開始覆蓋枝頭,心里一陣竊喜,我怎么會虐待你呢,愛你都來不及呢。一片片葉子長大,開始枝繁葉茂了,某一天突然驚喜發現,綠葉下面有點點白花,心底又是一陣騷動,我還不信照顧不好你呢!最讓人狂喜的是,那一個個被撫摸了無數次的綠色的金桔終于變色了,慢慢的,橙色……再慢慢的,黃色……再慢慢的,金黃色……最后,滿眼都是她的色彩,金燦燦的。吃完了金桔,看著發黃的樹葉開始落下,沒有傷感,不錯過每一片落葉,拾起來放在花盆的土上,讓她們葉落歸根了;有時也會自私地拾起一片夾在某本書中,在若干年后,翻起書時,也還記得她曾今來過的樣子。
然而讓我感到傷心的是,公寓里竟然沒有可以四季變換明顯的植物,那盆被我寵愛了三年的火龍果也沒有帶來多少驚喜,唯一讓我自豪的是,她長起來真的有些任性,天馬行空般的。
午后,陽光終于擠出來了。
飛奔出門,趁著北風還沒來,秋意還留戀的時候,讓這刻那金黃的色彩留在記憶中。
一個漫無目的地下午,感受著這個季節的美好,已無他求。
與這個季節結緣,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公交站臺。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