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盛夏長
有一種夏天叫做暑期補課假日,有一種夏天叫做作業狂抄假日,還有一種夏天叫高考結束等死假日。繁花一路盛開,時間的尾巴一甩,我們齊刷刷地交卷走人,然后,擁抱夏天。我們變成了準大學生,與同學四目相對,歡喜從眼睛里吐出一串串泡泡。在2016年的夏天,我還沒能擠出離別的傷感。大家互留了qq,就以為心還是在一起的。等過了一年,在2017年的夏天,在我想寫下這些文字時,才發現,熟悉的人早已變了模樣,qq上名簽叫高中聯系人的同學有的失聯了半年,甚至有的從未再聯系。我拿起手機,從黑龍江搜索,到佳木斯一中,再到黑龍江招生港,那時候每天都關注,現在只能在這里找回輪廓。那時的我夸下海口,豪言壯語,最后也是認命的上了大學。跟每天放學一起走的小伙伴抱了抱,各自安慰,就算是分別。時間不等人,一年前,紅了誰的眼?一年以后,清楚的記得一年前是陽光明媚,笑靨生花。天亮了又黑,我又過了一歲。說沒有后悔,那不可能,可又有些慶幸,它過去了。我就這樣一年年分別過去,留下傷感,又被前路追的馬不停蹄。
回到家,與爸媽聊天,都是大學發生的趣事。說是趣事,不過是誰誰的八卦和從頭笑到尾的段子,那些平常的小玩鬧,早就摻雜在過往的泥茶中,和越陌度阡的苦一通飲下。剛入學什么都不懂,由學長領進宿舍后,就在這小小的四人寢落地生根。之后遇見舍友,天南海北的四個人齊聚在此,互相熟稔地打著招呼,分享著各自的故事,竟隱隱生出伯牙遇知音的味道,我因不善言辭而緊張的心也才放下。后來我們四人一起上課下課,一起騎自行車奔向四季的田野,一起唱K,打屁。歲月這張白紙鋪陳著獨屬于我們的歡歌笑語和四人語錄,描繪了每個人巧笑嫣然的明眸。
夏天最常做的事是等風來。在宿舍陽臺上,守著一方天地,聽音樂,看鳥兒筑巢安家,聽著風從晾曬的衣服間爬來爬去。打個盹兒,沒有人看得到,只有風知道。偶爾的一場大風會將衣服上的水珠吹到臉上,自己就咯咯地笑,像是做了場好玩的夢。不知道風從哪里來,不知道風最終吹向哪里,就看見樓下的花開了,紅的似火,粉的似霞。學校里最不缺的就是花了。一花一草如有意,不笑不語能留人。我和朋友不認識它們,卻總想知道每一株花的名字,然后試試叫醒它們,看花兒能不能變成一個個大美人。“鳶尾,石楠,月季…”小鳥在散步,蝴蝶在嬉戲,我們在認識植物。
我們曾被繁忙的考試備考折磨地苦不堪言,我們曾在黑漆漆的夜晚躺在床上講著故事,我們曾坐在一起為十佳歌手比賽尖叫歡呼。來到大學,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享受了高中沒有的自由,探尋了自己想走的路,剎那間覺得,自己并不想回到過去。
席慕蓉說:“生命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我們都是過河的人。在生命之河的左岸是忘記,右岸是銘記.我們乘著各自的船,在左岸與右岸間穿梭,才明白——忘記該忘記的,銘記該銘記的!”我們都是被時間拋棄的孩子。它留下了回憶同時也告訴我們:往事不可追。
夕陽西下,天涯再無斷腸人,有的只是懷揣夢想和希望的羈旅客。
在礦大,我轉身遇見一個成熟愛笑的自己,和三兩知交,以書香為伴,以鏡湖載愁,以最好的狀態打從橋上走過。良辰美景,豈能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