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常說:“公雞下蛋,騾子生駒,太陽從西邊升起。”這些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后,最近內蒙古賽科星家畜育種與繁殖生物技術研究院從河北省圍場滿族蒙古族自治縣購得一只由母騾生育的小騾駒,并且專門進行研究。據說,我國母騾生育的首個案例是,山東省某馬業公司技術人員幫助一頭母騾成功生育一頭小騾駒。該騾駒站立行走,吃母乳;母騾也出現母性,舔舐小駒并護犢。其實,我國古書中稱公馬配母騾所生后代為駏;稱公驢配母騾所生后代為驉。國內母騾生駒的典型例子是中國農業科學院蘭州畜牧研究院所宗恩澤等人進行的多年系統研究的報道,共約13匹之多。古今中外,偶然見到能夠生駒的母馬騾和母駃騠(驢騾),當然也就可以偶爾見到它們所生的回交一代(即B1)。
騾子是馬和驢雜交的產物,不是動物界自然進化的物種。公驢和母馬的基因容易結合,大部分騾都是這樣雜交產生的,所產后代稱馬騾;公馬和母驢的基因結合幾率很小,其后代稱驢騾驢。騾子也有雌雄之分,但生育能力極弱。公騾子和大部分母騾子是沒有生殖能力的。母騾有性功能,子宮可懷胚胎,但最困難的是使母騾懷孕。
馬騾長得像馬,特點是:食量較大,力量很大,耐力還很強。性情急躁卻很聰明,還能善解人意,可惜僅能使用20年左右。馬騾個大,具有驢的負重能力和抵抗能力,有馬的靈活性和奔跑能力,是非常好的役畜役,但不能生育。
驢騾特點:較多驢的優點和一部分馬的優點。它耐力很強,力量較大,食量還一般,還可使用30年左右,脾氣不錯,性情溫順而倔強。驢騾個小,一般不如馬騾好,很少有生育記錄,多數生育能力極弱。
為什么騾子難生育?1916年,科學家發現:馬的染色體32對,驢則是31對。驢2號染色體與馬1號染色體同源;驢13與馬11、驢14與馬13同源。驢16與驢25加起來對應馬5。雜交產生的馬騾或驢騾,染色體都是63條(32+31),無論怎么樣總有一條染色體是孤單的。32+31的騾子并不是真正的31對+1的關系,也就是說,減數分裂時,它不會簡單地將31對染色體彼此分離,然后多余的那條再隨機分配。它們的染色體在分離過程中,趨向于隨機分離自由組合。因為對于能夠存活的三體來說,其可育性雖比正常的低,但也是相當高的,除了那條多余的染色體之外,其余的都能正常配對,彼此分離。這樣,雄性騾子就無法產生精子。1973年,科學家又確定雌性騾子無法產生正常的卵子。
對于不幸的騾子來說(以母騾為例,因比較容易確定血緣,在動物世界中要確定騾子的父親身份很費錢),要生成一個正常卵子的機會是多少呢?比如說一個極端情況,其卵子中恰好含有31條驢染色體,或者32條馬染色體。顯然這種概率相當低,實際情況不需這樣極端,畢竟騾子本身可以生存,也就是說,在卵子中可以是馬和驢染色體的融洽組合。
騾子沒有生殖能力是因為染色體不成對(63個),生殖細胞無法進行正常的分裂(即減數分裂)。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有人提出設想,將騾子細胞中的染色體數翻倍方法來治療騾子不育癥,可惜尚未成功。
從國內外騾子生駒事例可看出:1.種間雜種的騾子(包括駃騠)少數個體具有生育能力。2.極少數可育的成年母騾子與公馬或公驢交配均可生下后代(B1)。3.當用公驢回交時所生B1不僅仍具有騾子典型外貌特征,而且是不育的。4.母騾用公馬回交時所生B1,不僅在體形外貌上都與馬完全相同,而且不論雌雄都是可育的,可以生下B2,B2則完全是馬的外貌和體格特征。這似乎證明了安德森回歸理論,但要確證回歸論,有待于進行染色體組型分析。回歸論認為,當母騾子產生含馬或驢染色體組合的卵子時,就具有繁育能力。
1953年,學界提出“動物雜交可育親緣假說”認為,雜交個體可能形成只含有母方染色體組成的正常單倍體卵子,導致雜交個體可育。但是,科學家對多匹母騾生育的后代進行染色體核型分析,發現無一完全相同,否定了這個假說。
最近,英國劍橋大學Gurdon發育生物學研究所研究員、內蒙古大學博士生導師李喜解釋:“近百年的科學研究,始終眾說紛紜,沒有從根本上通過無可置疑的理論研究結果來解釋騾子的可育問題,甚至對公騾子為何不產生精子這一問題也沒有明確的科學解釋。我們的實驗選取了一個點作為開始,就是為什么公騾子為何不能產生精子。”研究團隊成員李少華博士表示,下一步,他們將著重從新購來的騾駒入手進行研究。騾子63條染色體,配對容易紊亂。他們猜想,是否因DDX3Y基因(其缺失突變,會導致嚴重的精子生成損害)拷貝數少,發生丟失的概率高,繼而導致精子發生阻滯。
但是,雄騾精子發生阻滯僅是事情一個方面。雌騾卵子發生阻滯是另一問題。所以,李喜們認為騾子生駒“謎底關鍵在于公騾精子”,并沒有指出“解決所有謎底”。
騾子生駒包括16種可能情況:
雄馬騾配雌馬騾、雌驢騾、雌馬或雌驢。
雄驢騾配雌馬騾、雌驢騾、雌馬或雌驢。
雌馬騾配雄馬騾、雄驢騾、雄馬或雄驢。
雌驢騾配雄馬騾、雄驢騾、雄馬或雄驢。
這里有三個問題:1.前8種情況下,雄馬騾或雄驢騾的精子染色體是不是固定模式?后8種情況下,雌馬騾或雌驢騾的卵子染色體是不是固定模式?也就是說,會不會有個別騾子出現精子染色體或卵子染色體具有生殖功能?2.古今中外騾子生駒的資料,應該研究一下屬于哪一種配對情況?嚴格的研究,應該對16種可能情況都進行樣本研究。3.以往對騾子生駒,好像都是雌騾生駒,其配對的雄體情況資料不明。所以,研究雄騾嚴重的精子生成損害,意義有限。研究雌騾卵子染色體的意義更大。2018.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