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伊人,一直縈繞在我夢中,幾十年來變成了一根尖尖的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一直在等待,隨時都在等待,雖然人生苦短,去日苦多,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夢能夠實現,在人生的某個拐角,突然遇見夢中的水湄伊人。
那年,那個陰雨綿綿的初春午后,一行人相約去一個同學家里看油菜花,快到萬善庵路上,忽然雨大起來了,雨絲細密,儼然成簾。那時候,萬善庵還正在籌建之中,簡簡單單的幾間農家土房,一個佛堂,有同學提議,進去躲躲雨再走。屋內螢螢燭火,點點光芒,佛龕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簽筒,前面幾個同學搞笑著抽出幾支,也沒有當回事,狗兒跟著抽了一支,沒有想到,剛好一個師傅走過來,合掌說道,“小施主,抽簽不可以玩,看看你抽的是什么簽。”,學生時代膽子小,加上那時剛剛改革開放,打壓了那么多年的牛鬼蛇神突然重新卷土重來,帶著對神佛的敬畏,怯生生的把手里抽的簽交給了師傅,只見那簽上寫著“白鷺生成體自然,養身不靠此丘田,有朝飛到南溟去,只恐魚多不肯眠。”,師傅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狗兒的腦袋說,“小施主,這是一支上簽,師傅看與你有緣,就送你幾句話,白鷺生來仙風道骨,飄飄灑灑,不是哪塊小小的稻田能夠圈養的,你的事業在南方,姻緣在水邊。”,懵懂少年最關心的是愛情,唐突地問師傅,“師傅說我,愛情在水邊,也就是要找水湄伊人,大概什么時候?”。師傅猶豫了一下說,“小施主福澤深厚,不必操之過急,隨喜隨緣,一切不可強求,時機環境適宜,機緣到了,自會水到渠成。”,“那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我的水湄伊人?”。師傅笑了笑,沒有作答,我知道,那是天機,天機不可泄。
水湄伊人。記著師傅的話,要尋找水湄伊人。那年,在伊犁河邊,也是一個初春,迎著朝霞,沐浴陽光,伊犁河的春天,殘雪未融,徒步在河邊厚厚的冰層上,突然想起師傅的話,愛情在水邊,水湄伊人。嫻很睿智地附和說,“對,對,師傅說的很對,愛情在水邊,水湄伊人,那就是我呀。”漆黑的發髻,淡淡的妝,晴朗的天空,水湄架起彩虹的橋,溢出的眼淚打濕了心靈。從此,相信了宿命。
有朝飛到南溟去,只恐魚多不肯眠。那是宿命。回到大亞灣,又是一個水湄。水湄伊人,眼淚是你的禮物,曾經的幸福哪里去了?落葉的遠方,離去的背影,像蝴蝶般隱隱閃退,像霧像雨又像風,只留下一絲回憶,飄在深深舊夢中。
水湄伊人,遠方的伊人,季節輪回,又是新綠。仿佛如夢初醒,沒有邂逅愛情的人生,空虛寂寞。心在吶喊,淚水奪眶而出,讓我化作風、化作雨、化作霧,飄灑在你的美發上,可我愛的溫暖,卻無法傳遞給你。懷念故鄉的油菜花啊,還有那宿命的水湄伊人。
生是修行,緣是塵路,時光越老,人心越濃。平平淡淡、反反復復的日子,找回自己失去的夢想,不忘初心,繼續前行,一心追夢,誰也不能阻止我的腳步。那熠熠發光的,不是明鏡,也非太陽,而是跳動的水湄。如果那是宿命的話,水湄伊人,讓我聽到你獨特的聲音,感受全部的你,任時光流逝,白露為霜。水湄伊人,呼喚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