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五·一”,還沒跟我打聲招呼就不速地到來了,但我還是原諒了它的魯莽。已習慣了一定要在這樣一個節日來體驗一下勞動樂趣的我,盡管是凌晨兩點多才入睡的,不過還是在上午八點前就起床了。起床后,我便開始打掃和整理房間。
我曾將勞動的最佳享受,商定在“出汗萌芽狀態即停”上。不過,今天穿越窗門的風兒,陣陣都蘊含著初夏的清涼,這讓我在南國“五·一”的勞動時間,相對有所延長。我喜歡邊勞動邊聽音樂,為的是不想讓勞動存有任何無奈之感。
誠然,我這也是想趁大腦跟運動調情之機,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吧。原本打算去肇慶同那里的山水套套近乎的,可一想到要繼續寫《情殤南非》那小說,便和朋友說下次再去了。
不過,若我真想保護住同山水親近的頻率,我住處附近的“順峰山公園”正符合吃吃窩邊草的邏輯。更爽人的是,我還可以踩著單車,繞湖而游。這低廉的出行成本,在如今不甚景氣的經濟背景下,倒也浸潤著實實在在的人文關懷。
靜靜地梳理流去的時光,茹苦的過往情節,若再迎回到現時的心河,水中的魚兒,一定會訴說,是它們的眼淚,讓它們得以生存。因為傷懷,魚兒們流淚了;因為太傷懷,魚兒們就流了太多的淚。于是,魚兒們的眼淚,慢慢淋濕了江河湖海。所以,我們若是喜歡魚兒的話,就先得喜歡它們的眼淚;就像喜歡山,就不能焚燒山上的林木一樣。
雪景突然悄悄布置進我的心房,中意地揚起了我那無限的郁悒;麗日下,那一抹抹淡淡的清風,影印出世間太遲的情章……
然而,誰愿丟舍,那蝶舞蜂喧的春天;誰又愿將心史,漏寫下生命的永憾!
好在夕陽依舊保持著同美的聯姻,于是,我踩著單車,向那順峰山下的青云湖畔,騎去。
滾動在湖邊柏油路上的單車輪,旋動地傾聽著樹葉們,在風之樂手的鼓勵下,輕聲吟出的婉轉歌謠;而我的手機里,則在播放著朋友替我錄下的小詩《愛情故事》。我,一邊聽著故事,一邊望那湖水。似乎覺得,夕陽,有如嬌艷的伴娘,美麗了鱗波閃閃的湖面。
忽然,從湖畔山上“寶林寺”中,傳來縷縷幽靜的笛聲,想必一定是哪位小僧,漾起了思鄉的情緒。我的《愛情故事》,在笛聲中,又不免平添了幾分惆悵。
移動在夕陽的光影里,心緒,總是熱衷于在矛盾中忙碌。黃昏,在殷殷地期盼著夕陽的歸去;我,又如何能將夕陽,留住?
風,依然是初夏的風,只是在投奔黃昏之前,善良地提醒我,要加添衣裳。我說,腳踏車是被我在騎,若要添衣,首先考慮它才對。風,立時無語,虔誠得令我感動。
但不一會兒,我心中有點后悔,為什么自己會將那抉擇的煩亂,讓風兒也去品賞。為了彌補對風的遜言,我翕動著自己的雙唇,悄悄地獻上給它的初吻。
夕陽,沒能偏離我想象的軌道,最終還是拗不過黃昏的激情;只是撇下我時的情景,一如那不速自來的“五·一”。想著《情殤南非》的苦苦召喚,我的自責和歉疚,活潑得,簡直就像鐘情時分的少年。
當我再一次想與風,溫習一遍初吻的感受時,《另一種鄉愁》,讓風中的笛聲,揉碎了我的心。于是,那飄渺的思緒,開始在那煙水空濛的湖面上,幻化出朵朵初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