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正二月春,日暮之時,門庭外,寒凝大地山河,凄凄霜露零落一層層,草木盡無言。晚風肆動,動是異客情思忉忉、憂國之淚也。
是夜,歸之途,遇一魔物,予以啄食吾身,惴惴乎而不知何來之劍,揮之斬其頭顱。吾長嘆之,涊然汗出。忽而,其頭顱與身軀速聚之,一化十,十變百,百生千,復數不可計之。恐恐然惟懼,不敢視,棄重劍而逃之。回首,群起窮追不舍,黑黑乎如烏云閉日,東西南北皆無路。一時急,跌倒在地,忽聞水聲,不可長思而跳之,潭之深不見其底,水之寒入四肢百骸無不痛。嗚呼!今吾之命休矣。
驚醒,此乃一夜虛夢也,再入寢而不可安席。于是余有嘆焉,而今世間作祟病魔如夢爾,茲疾疫以人傳之,攜其者所過之處,無不危矣,故其惡化之猛。寥寥數日,其如洪水之勢,殃及各城池黎民,然此夢非夢之象,死之人焉能復醒乎。故,日日折存心,郁郁乎而重憂。
入各城,則四顧蕭然街巷,皆不似昔日熟識。甚矣,江城行遍南北,又過眼荊楚之地,頓覺天寂寂,地沉沉。今歲嗟呀,千家萬戶闔門謝客,眾議惶惶乎難安。元宵至,月圓人缺,寒入庭院空脈脈,憔悴了黃昏煙霞,冷落了紅燭月下。
禍乃作,安危不可知,致使神州之龍不得時,波浪不靜。人有千般巧計,不能一日平也。覽之疫情,朝也忐忑,暮也忐忑,恐生死不過朝夕爾。怯知,疾疫傷及幾多人數,幾多親故相離其災,幾多醫者力竭而不能寐之苦,深慚無術速驅之。雖極之力遏制,然不可預廓清之期,焉能不悲乎。
幸之,世德之醫,濟人之急于晝夜,救人之危于其身,厚施而不食其報;四方賢才以世出,或集其財,或集其物資,各食其力立事而不圖功名。嗟呼!此乃人間真英雄也。
然,荊楚疾疫患者眾多,醫者之寡力不敵,各城數千醫者云聚,速至支援荊楚之危矣,不敢懈怠焉。恐患之者無處可安,國之眾企,聞令而動,不舍晝夜,搶建方艙之舟,數日成,可容患者數以萬計。
國之令,以斷疫源之蔓延,上下皆行之有序。上至各城,下達各村,追其行蹤者如實報之,凡有近疾疫者之險而暫無癥狀者,蓋實時檢之以防未然也。為顧民之所慮,安民之所憂。于是焉,不得出者則居有所食,出行者則罩有所給,疑似者則診有所托,患之者則病有所醫,蓋不漏之。故,禍至危而不懼。
古人云:“多助之至,天下順之”。軍者戰其勇,工人竭其力,老翁播其惠,少年立其志,則眾心翕然,動之齊應,攻之齊堅。萬眾齊心亦可見矣,蓋天災禍事皆可除之,功成指日可待也。
近日,喜聞捷報,聞之安,此疫情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