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貴州,我心里不停地默念著,你我山迢水遠,這一顆顆汲取你山水精華的青菜,從我并不相識的貴州人手里親自采摘,染上最美貴州的日月風華,帶著“眾志成城鄂州加油”的濃濃深情,一路向東,飛入我鄂州尋常百姓家。此時我面前這一大袋綠瑩瑩的貴州芥菜,一捆扎得整整齊齊的小蔥,叫我如何不感謝你,親愛的貴州人民。
從來都不曾想過,2020伊始的一場“新冠肺炎”,毗鄰武漢的鄂州我的家鄉亦是“疫情災區”,我會成為被捐贈的對象,生在長江邊梁湖畔,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尤其是水肥魚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家鄉人生活向來雖不算富貴但也屬安康。而對你貴州人最早的認識是兒時鄰居創辦的磚窯廠,在他這個走在時代前列的窯廠里,有不少在我們看來略顯另類的人,他們以家為團隊外出謀生,個頭普遍不高,婦女出門往往背一個背簍,孩子背上背一個左手抱一個右手牽一個,有時后面還跟著一個,鄰居說他們是貴州人,能吃苦工價低,磚廠居住環境很差,幾乎是風餐露宿,他們也安居樂業,他的磚瓦廠里每年都會請大量的貴州人,吃苦耐勞是我對你貴州人最早的認識。而在2004年,我家先生就職于深圳龍崗布吉鎮一所學校,那時依然還有布吉鎮一年的財政收入是整個貴州省三年的收入的說法,21世紀的貴州,頭上依然未能摘掉貧窮的帽子,雖然我知道貴州也有黃果樹瀑布這樣得天獨厚的名勝,但你相對于其他省份來說依然是窮困落后。
而昔日地曠物博的湖北,這個春天疫情籠罩,愁云慘淡,“恐慌擔憂”漸漸取代最早的“樂觀自信”,病例每日俱增,生死時刻上演,眼淚總會因為一位醫生或者一個感染者離去而滴落。鄂州境遇亦然,近兩天,出行愈加嚴格,病毒如頭頂陰云,揮之不去。昨天小區群里發通知,貴州援助鄂州的物資已分配一部分到達小區,今日九點各家分派一人依次領取,志愿者特意發來圖片,隔著屏幕,我被那碼得整整齊齊堆成小山的青菜震撼了,那一根根小蔥,連根都洗得如此白凈,
那翠生生的貴州特色菜芥菜,細心地裝在透氣的網袋里,這些鮮活的青菜真的是從貴州來嗎?
我真想仔細撫摸每一片菜葉,感受你貴州人民一雙雙勤勞能干的手是怎樣地劃過菜根,理好菜葉,打好包裹,背上汽車。親愛的貴州,論及富裕,也許你們不一定在我們之前,可是你們幾百噸幾千噸的菜源源不斷運往湖北,運往你們認為目前暫且是疫情災區的遙遠鄂州,我看到樸實的貴州菜農,邀上同村鄉鄰,慷慨采摘下蔬菜基地里一家人賴以生存的青菜,肩挑背扛走過高高低低的田間地頭;我看到那個貨車司機一邊吞咽著方便面一邊說因為是往湖北來,不敢跟家里人說,怕家人擔心,但是自己還是義無反顧地上路了;我還看到送行的隊伍你們眼含熱淚千叮嚀萬囑咐揮手告別“逆行”的“壯士”。你們心里有一個共同的擔心:封城太久的鄂州人生活困難。多么可愛的貴州人。是的,貴州鄂州,風雨同舟,鄂黔合力,齊心抗疫。今天,有菜自貴州來,感謝你,我并不相識的貴州人,我知道,我們同是中國人,山川同域,更是風月同天,今天你們把一年的血汗無數的物資無償給了千里之外的我們,這份恩情,我,一個普通的鄂州人,無以回報,家里同樣勤勞善良的婆婆聽說是貴州人民捐獻的菜,一邊念叨著這世界還是好人多一邊用心將菜分揀,將芥菜一字排開,陽光下散發著暖暖清香。
幾乎爛掉的最外層的葉片,婆婆也小心用塑料袋裝好,說用來漚肥。是的,貴州人民千里送青菜,禮重情更重,因著這份暖意,我們連根都不能怠慢。我們希望待到春花浪漫,云開疫散,我們能在黃果樹瀑布下,去賞多彩貴州好山好水好風情。
今天,這碗菜,尚有貴州人民手中余溫,細細品嘗:甘甜、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