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趕緊關電視!”
“再看兩分鐘嘛,就兩分鐘!”
“不行,現在就關!”
“這會兒多看了下午就少看。”
“少廢話,快關!”
……
這是幾乎每天都會在我和兒子之間“上演”的“討價還價”的一幕。盡管動畫片正播到扣人心弦的高潮階段,兒子也正看得全神貫注,我還是會毫不留情地關掉電視。雖然兒子會表現出不滿,但最多只是嘟囔兩句,他已經習慣了我在他看電視這件事上“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自己從小飽嘗視力不佳之苦,不想再讓兒子重蹈我的覆轍。
上世紀90年代初,街機(大型電子游戲機)這個“舶來品”以銳不可當之勢火遍全國各地,就連偏僻閉塞的管道一公司溝幫子基地也開起了兩個游戲廳。這些電子游戲都具有緊張激烈的對抗競技特點,深受少年兒童的青睞。我在被同學慫恿著玩了幾次后,便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感覺游戲廳就是天堂般的存在。每天放學后,我常常顧不上放下書包,便揣著零用錢沖進游戲廳,一連幾個小時沉醉在“打打殺殺”的虛擬世界中。雖然幾次被母親“抓了現行”并苦口婆心地勸戒,但我仍屢教不改。果然,不出兩個月,我上課時便看不清黑板了。告訴母親后她趕緊帶我到醫院檢查視力,結果雙眼近視均達到150度,已形成假性近視。
母親心焦不已,先是斷了我的“財路”,讓我沒錢打游戲,又通過多方咨詢買來一款近視治療儀并監督我每天按時使用,還讓單位同事“照貓畫虎”地制作了一個用以保持下巴和桌面間足夠距離的視力矯正架,在學校我的課桌上和家中的寫字臺上各裝了一個。可盡管母親用心良苦,半年下來我的視力卻毫無起色。無奈,只得配了副眼鏡。
中學七年,繁重的課業任務和不良的用眼習慣讓我的近視度數節節攀升。記得一天上學時不小心把眼鏡片弄碎了,回家的路上遠遠地聽到同學喊我,我卻只能辨其聲而無法辨其人,索性沒打招呼,后來那個同學還埋怨我架子大。高考結束時,我的雙眼都已達到近一千度近視,摘下眼鏡,眼前可謂一片“白霧茫茫”,即便“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也難睹其貌美容顏。直到大一寒假我接受了飛秒激光近視手術,視力才基本恢復到正常水平并維持至今。
兒子出生后,為了讓他長久地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我和妻子也可謂煞費苦心:首要一點就是與手機、iPad等電子產品完全“絕緣”;節假日期間每天看動畫片不超過半小時,上幼兒園期間每天不超過20分鐘;斥五六千元“巨資”購置了兒童專用學習桌椅和護眼燈;為了讓兒子多望遠處,放松眼睛,夏季幾乎每晚我倆都會陪著他在小區里瘋玩至少2小時,周末也經常帶他到郊外看看綠植、野花、群山和藍天,就算數九寒天也會盡量保證足夠的戶外活動時間;此外,我倆還經常給兒子吃酸奶、胡蘿卜、西蘭花、卷心菜、藍莓以及柑橘類、紅色果實類水果等有益視力的食物......
盡管我們千方百計地保護兒子的眼睛,可一次烏龍事件卻讓我倆虛驚一場。那是兒子中班年度體檢結束后,老師神情凝重將妻子叫到辦公室,說孩子雙眼的視力均為0.6,疑似近視。妻子說我們平時十分重視孩子的用眼衛生,怎么可能這么小就近視呢。老師說那就很可能是遺傳導致的先天性近視。我倆得知“噩耗”后趕緊帶兒子去省婦幼保健院檢查。一路上,我和妻子還在嘀咕——就怕兒子是先天近視,因為我、妻子和我父親都是近視眼,怕啥來啥,還真趕上了。我倆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你們放心,孩子并沒有近視,兒童視力的發育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出生就達到1.5,每個孩子視力發育的速度是不一樣的,你們小孩在這個年齡段達到的視力水平是正常的,”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醫生耐心地為我倆解疑釋惑,“現在兒童的近視病例中,只有很小一部分是遺傳造成的,絕大部分都是環境因素造成的。先天性近視的孩子,剛出生或上幼兒園時近視度數一般就會達到四五百度,長大后常常達到一兩千度會……注意孩子的用眼衛生,一年后再來復查。”
走出醫院,我倆長舒了一口氣。
一年后,兒子的雙眼視力均達到了1.0,發育正常。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也是獲取知識和信息的最重要渠道,愛護眼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面對未來的繁重學業,或許兒子終有近視的一天,但我和妻子仍會竭盡全力,讓這天來得晚些,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