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人之常情
“檢測和普通的檢測一樣,就是抽了一管子血。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我覺得連抽血的護士都是一次性的。是一個單獨的窗口,專門負責的工作人員鋪了一張一次性的醫用隔離墊,藍色的,然后又抽出來一條粉色的綁胳膊用的結扎帶,術語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我當時還想,反正也是要當垃圾處理掉的,能不能把這個東西拿回來當個紀念,但是我沒敢說,我怕被嫌棄。護士過來先拿了一個一次性手套,酒精,抽血,扔掉一次性手套,一氣呵成。全程零交流,好像說句話就能傳染給她一樣。”小盧表示:盡管不停的宣傳已經改變了大家對于艾滋病的態度,但是更多人對于這件事還是不能當成無所謂,還是會有一種從心底升起來的恐懼和一種敬畏。
“算是一個小插曲吧,等抽血的護士的時候聽到別人和專門負責艾滋病檢測的姐姐聊天說幾個月了,才發現原來有點微胖的姐姐小肚已經微微凸起了,原來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在這種地方上班,每天接觸的都是有可能已經感染的艾滋病患者或者高危人群,應該也很辛苦吧。”
之前在雜志上看過一篇文章,是一個艾滋病患者的演講稿,她是一位吸毒的女性,其中有一段她描述自己感染后的生活,讓我記憶尤為深刻:“剛一開始,和男友一起開了一間洗燙店。每天還有幾十元收入。可人們知道我的情況后,連走路都避開我洗燙店,不再有人光顧。就連我看到男友天真無邪的小侄女想抱抱她逗逗她開心時,大哥都馬上抱著他女兒走得遠遠的,我心里非常痛苦。于是我就找那些不認識我的地方給人家打短工,同時做一些小買賣一起維持生計。生活盡管很艱難,但是現在兩個人想盡一切方法去正當地賺錢。有過囊空如洗的時候,有過兩個人一天分吃一個饅頭的時候。”小盧覺得,平平常常的講述,卻最能打動人心。尤其是想要擁抱小侄女的畫面,特別真實,特別的慘白無力,特別的讓人無奈和唏噓。
困擾過,最后還是欣然接受
小盧從小就發現了自己的異常,“那個時候還小,沒有同志的意識,就是發現特別喜歡鄰家的哥哥,喜歡沒事就和鄰家的大哥哥一起玩,他會帶我玩各種各樣的游戲,他可厲害了,我一般有過不去的關卡都是他幫我通過的,特別厲害,特別有耐心。還會一起看一些《開心鬼》的電影。”年紀尚輕的他并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對這個群體沒有什么了解。“第一次確確實實的發現自己喜歡男生是在初中,初三的時候,班上有一個男生還蠻帥氣的,也挺玩的來的,就在一起玩耍,后來有一天他就莫名其妙地問我,盧,你是不是喜歡男生,我先是一愣,當時就想解釋說沒有啊,怎么可能。后來發現他臉紅紅的特別可愛,我就說是啊,然后我們就在一起了。這算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同性戀吧。”
大多數的同性戀者并不像小盧那樣的幸運,他們一邊渴望著愛情,一邊擔心著自己的秘密會被身邊的人發現,甚至被身邊的人恥笑。他們的喜歡并不只局限于喜歡男生的同性戀者,對于一些異性戀男生也是時常表露出愛慕之情。“有過,當然會有喜歡一個直男(異性戀者)的時候。高中的時候我追了一個男生一年呢,結果幫他追到了現在的女朋友,倆人現在可恩愛了。不過我也就是在朋友圈看看,不敢打擾他,因為他應該知道(我是同志)這件事。大學的一次更是,感覺一個男生還不錯,就想交個朋友,后來和他說自己是同性戀,他直接說,‘哥們你說的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當然是被拉黑了啊,我真的沒想干嘛。”并不是每一段愛情都被祝福的,小盧所在的群體在愛情上比一般的男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換來的往往是不被祝福。
“大學之前我是很抗拒被發現的,其實剛上大學也是,真的不知道是數據太龐大了還是就說是冥冥中的巧合,我們宿舍還有一個(同性戀者),有一天晚上臥談,那個大哥直接說了自己喜歡男生,我就順口答應地也出了個柜(向別人說明自己的同志身份)。不過感覺真的好好,在路上看見帥氣的男生我舍友就會陪我一起花癡,甚至還會幫我要來聯系方式,我根本不敢加,然后他們就取笑我。”或許是因為自己習慣了現在的定位,現在的小盧已經對自己的身份欣然接受,甚至能夠在朋友圈看見他和他男朋友兩人一起抓娃娃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