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死亡地點
“對呀,”昭代不以為然地點點頭,“又不是冤枉你殺人,只是讓你換個地方。”
恩田的臉色已經發青了。眼下是7點50分,從死亡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但是在這之前,我想要弄清楚,”滿美子顫聲說道,“夫人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恩田先生的遺囑吧,可是遺囑內容不是只有本人知道,是保密的嗎?”
昭代一臉不耐煩:“知之,你來給她解釋遺囑的事吧,我累壞了。”
知之裝腔作勢地說:“我岳父大約兩年前寫下了遺囑,而我在岳父的法律顧問經營的律所工作。你也知道,岳父是個很花心的人,不知道從哪兒會冒出別的女人和孩子來。于是,我們商量,把遺囑偷偷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看了……”
昭代接著說:“沒想到里面寫著,只有死在家里,才會按照法律規定,遺產留給妻子兒女。如果是死在家里以外的地方,所有遺產就讓渡給恩田紀念館,還不明擺著是為了拉票!”
滿美子不解地問道:“為什么恩田先生不把遺產留給家人……”
里美怨氣沖沖地說:“他又想享樂又想要好名聲,你以為這種人會愛家人嗎?”
“等等!”昭代突然喊了起來,“我丈夫在你那兒喝了什么嗎?”
“喝了一點科涅克白蘭地。”
昭代驚慌失措地說:“啊?咱們家沒這酒啊。”
知之鐵青著臉站起來:“萬一尸體解剖,這可是大事。媽,還是盡快取過來才行,還有他用過的酒杯。”
“這樣吧,我和滿美子一起去。”里美騰地站起來,“我去拿酒,滿美子在自己家里給警察打電話。爸爸死了之后,不是過了很長時間了嗎?滿美子猶豫著要不要自首,回到了公寓,這樣不是一石二鳥嗎?”
“好主意!”知之拍起手來。
世事難料
到了滿美子的公寓,里美徑直走進臥室找了個手絹包好酒瓶,然后瞥了一眼鐘說:“8點40分了,你趕緊給警察局打電話吧。”
滿美子點點頭,拿起聽筒,電話卻無法接通,她掛機重撥了好幾次,也沒有接通。
“真討厭!偏偏這種時候你的電話會出毛病。滿美子,你趕緊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去打吧,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滿美子心神疲憊地下樓,來到對面人行道上的一個電話亭,正好里面有個男人走出來,“打不通啊。”男人沮喪地說,“不知怎么回事,這一帶的電話都不好使,我都換了好幾個了。”
“都不好使?”滿美子看了看手表,8點51分,再回到公寓也是于事無補,那就直接去警察局吧,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滿美子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警察局,不知怎么回事,這里好像發生了什么事,來來往往的警察神情都很緊張。筋疲力盡的滿美子在長椅上坐下來,旁邊有個警察正在打電話,說:“那個搖滾樂隊的演出,接受電話訂票,電話都打爆了,這不剛剛才恢復通信……”
駱駝樂隊,滿美子想起來了,這就是她打不通自首電話的原因,也正和恩田有關。
一個中年刑警急匆匆地來到滿美子面前:“小姐,讓您久等了,您有什么事?”
“我……這里發生什么事了嗎?”
“是多發性恐怖事件!”刑警苦著臉說,“就是‘黑色墓碑’那幫家伙,這次他們瞄上了知名人士,最先把恩田一郎家炸飛了。”
滿美子從長椅上跳起來:“恩田先生家?”
“嗯,聽說被放了定時炸彈,真可憐啊,現場已經是一片廢墟,先生本人和家人全都遇難了。要不是昨天的電視節目里,恩田先生針鋒相對地教訓了那幫家伙……”
刑警嘆了口氣:“還有一棟公寓也被炸了,評論家大濱的事務所在那兒。還好今天是星期天,大濱先生沒在事務所。不過,聽說炸彈安在電梯附近,電梯里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年輕女人,已經斷氣了。”
滿美子有些站不住了。電梯里的女人一定是里美。她看自己不回去,等不及了要去停車場。
滿美子嘴唇哆嗦著,面頰一抖一抖地抽搐著說:“我沒有什么大事,您也很忙,回頭再說吧。”接著,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十天后,滿美子受到恩田法律顧問小山先生的拜訪:“根據恩田先生的遺囑,恩田先生如果不是死在自己家里,他的所有財產都捐贈給恩田紀念館。但是還有一個補充,如果自己死亡時,妻子和兒女均已不在人世,所有遺產由山崎滿美子繼承。也就是說,你將要繼承一筆巨額財產。”滿美子驚訝地張開嘴巴,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