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就是你
“35萬?”我叫了出來。結(jié)婚不到一年,他竟然背著我藏了這么多的私房錢!我憤憤不平地說:“王警官,剛才那個綁匪又打電話來了。他說讓我在零點12分,去良品街43號接周奇。”
“真的嗎?”王茜也顯得有些激動,她用力地握著我的手說,“你放心,這次我們會提早布控,一定把你老公救回來。”
這天晚上,我從華美街65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2點了。沒想到王茜竟然會等在門前。她一見到我,就皺起眉說:“你去哪兒了?怎么手機也不開?”
我下意識地攥緊手袋。因為里面裝著我剛從華美
街拿回來的10萬塊錢。我支支吾吾地說:“我坐在家里太煩了所以出去走走。”
還好王茜沒有追問下去,讓我安心下來。王茜說:“我們這次很早就趕去了。可是……你還是跟我來吧。”
王茜之所以不敢說,是因為在良品街43號,他們只找到了一只沒有無名指的左手。我站在法醫(yī)室里,忍不住吐了。王茜向我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后開車送我回去。
警察在第二天就給我的電話裝上了監(jiān)聽器,每日每夜都有人在等待著綁匪的電話。可是那個沙啞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直到七天之后的—個午后,我在樓下的信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匿名的信封,上面寫著:“最后的選擇,零點12分,海匯路18號,20萬。明洋街86號,周奇,死。”
要20萬就得賣掉周奇的性命,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也許,這個價格有點低,可是……我不能讓他回來。我已經(jīng)背負了太多的秘密。我要生,他就得死。
那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去了海匯路18號。那里依然是個無人租用的門面房,我在昏暗的房間里,找到了厚厚的20萬。
第二天,有人報案在明洋街86號,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是周奇。
我從王茜手里接過那張裝在透明證物袋里的信紙。上面只有一句話:一個游戲的終點,就是下一個游戲的起點,祝你玩得開心。
王茜不解地問:“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我搖搖頭。我不明白,也什么都不想弄明白。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
3。游戲
我拿出一部分錢,開了一間小店。我想,周奇的死,還是物有所值的,至少換給我一個富有穩(wěn)定的生活。
我在第二年,認識了杜海。他是在隔壁理發(fā)店打工的發(fā)型師。他溫和、細心,待我很好。就在那一年的11月,我們結(jié)婚了。當然,盡管杜海很愛我,我也沒有告訴他我的35萬。那是我的秘密,一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婚后第四個月,我開始計劃生一個孩子。杜海特別高興,他說:“我要準備一些禮物,你哪兒也不許去,晚上我會送給你一個驚喜。”
傍晚時分,我聽到了敲門聲。我興奮地跑去開門,可是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股突如其來的噴霧。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綁在了椅子上。一個戴著寬大墨鏡、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想起周奇賬戶被提光的那段視頻,定格在照片里的人就是他。我恐懼地問道:“你是誰,周奇是不是你殺的?”
“怎么會呢?”他俯下身,我這才看清,那個男人的嘴上戴著變聲器,聲音才會變得這樣粗啞,“你忘了嗎?是你的選擇殺了他。”
我尖叫著說:“不是,你這個變態(tài)狂,快放了我。”
但他卻拿出我的存折說:“告訴我你的存折密碼,否則……就是死!”
我在驚嚇中,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我哭著把密碼告訴了他,說:“求求你,放了我……”
可是他卻撫著我的頭發(fā)說:“怎么求我把你放了呢?事隔一年,你就把游戲的規(guī)則忘記了?你要祈禱杜海真的愛你。”
我突然驚醒過來,5萬、10萬、20萬,那不正是周奇賬戶里的存款總額嗎?我顫抖地說:“難道……你用周奇的錢,買了他自己的命?你現(xiàn)在又要用這些錢來買我的命?”
我終于明白周奇尸體上的那句話究竟說的是什么了。我結(jié)束了周奇,又成了新的起點。
但黑衣人卻陰冷地笑了:“怎么能說是周奇的錢?難道你不知道他在你之前,也有過婚姻嗎?”他忽然拿起身邊的膠條,封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接通了電話。他用低沉陰冷的口氣說:“你是杜海吧?想要你老婆回來,還是要錢……”
我坐在椅子上拼命掙扎。我忽然明白了,這是個無限循環(huán)的游戲,用金錢去誘惑不堅實的愛情。我悚然地預想著自己的下場,滿心冰涼。我含混不清地叫嚷著:“你是誰?你為什么折磨我們!”
可就在這時,我戛然收住了聲音,因為還在那邊給杜海打電話的黑衣人怨毒的口吻,讓我覺得他不像是一個男人。我望著眼前的黑衣人,揣測地問:“你……你是周奇的前妻,林梅?”
黑衣人一瞬間愣住了,半晌才慢慢摘下變聲器,嗓音透出陰柔的女聲:“如果我告訴你,在我病危的時候周奇拿了我借來的35萬手術款跑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奇怪了?其實,我也只是想和他玩?zhèn)游戲,看看他這樣薄情的男人,能不能找到不被金錢誘惑的愛情。”
我極力地解釋:“你放過我吧,我從來就不知道你。我和你們之間的恩怨沒有任何關系,那35萬你拿走吧,你捆住我又有什么意義。”
林梅卻摘下黑色的眼鏡,望著我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杜海是不是真的愛你?”
我聲嘶力竭地尖叫,掙扎。林梅看著無力的我笑了。可是,她不知道我這樣大動作地表現(xiàn)驚恐,實際是在掩飾我背后的雙手,我正試圖掙脫她綁得并不是很牢靠的繩索。林梅太自信了,她背對著我重新打起電話。我突然掙脫出捆綁,瘋了般揮起凳子,砸暈了她。
我站在黑暗中,心里傳來一陣陣的冰冷。這世上還有真情存在嗎?又有誰能抵得過金錢的誘惑。地上的手機依然有杜海關切的喊聲。我拾起林梅的變聲器和手機,說:“零點12分,菊心街12號,20萬。洛北街32號,你妻子,死。你只能選一個。”
杜海突然沒了聲音,良久才說:“真的嗎?”
那一晚的零點12分,我悄悄地跟蹤杜海,看著他推開了菊心街12號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