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爺捉奸
姚四爺懷疑自己的五姨太有了情人,奸夫到底是誰?而深居簡出的五姨太又是怎么紅杏出墻的呢?
端倪
故事發生在民國初年。
姚四爺知道五夫人有了情人。
姚四爺是憑著感覺知道的。那天晚上,他在怡春樓跟名妓紅娋兒鬼混到半夜回來,一身酒臭搖搖晃晃來到后院,五夫人的屋里還亮著火光,便悄悄過去,想看看這個時候,這個漂亮的夫人正在干什么呢?到了一看,五夫人端坐在梳妝臺前,神色變化多端,一會兒笑,一會兒咬牙切齒,眼含春水,眉梢帶喜。姚四爺把推門的手縮了回來,轉身走了。
姚四爺是游花戲蝶的高手,五夫人的那副模樣如何能瞞得過他。這一夜,他躺在書房里,把大院里的男人篩濾一遍,又把五夫人能接觸到的人過濾一遍,五夫人背后的那個人卻藏得很深。
第二天早上,他叫過五夫人的貼身使女紫兒,賞了二兩銀子,然后冷冷地問:“夫人最近都愛上哪兒玩?”
紫兒搖頭,說夫人足不出戶。姚四爺重重地哼了一聲,紫兒忙跪下說:“紫兒不敢撒謊。夫人每月只出去兩次,一次是回夫人娘家探視父母,一次便是去柳師傅的成衣店里瞅瞅新衫面料兒,剩下來便是在家里背詩唱戲打發日子。”
姚四爺又問:“夫人仍舊喜歡水晶瓏餃子嗎?”紫兒盯著腳尖,說:“喜歡。”姚四爺問:“每晚都要吃嗎?”紫兒低聲說:“不,有時二三天,有時五六天,看夫人的心情……”
姚四爺望著花園里蝴蝶戲花的情景,問可曾有人來看望五夫人,紫兒說沒有。姚四爺揮手讓她退下:“記住,我還會問你,你好生長點記性,別像今天這樣,一問三不知!”
紫兒覺得姚四爺的背影里有一股殺氣,這姚四爺是個笑面虎。回到五夫人屋子里后,她說:“夫人,以后,讓管家替我們去水晶瓏餃子店買餃子吧。”五夫人正在捏著扇子,慢步輕搖扮演著青衣戲兒,聞言停下來惡狠狠問:“誰讓你管這事的?滾!”紫兒有一肚子話兒說不出來,怏怏不樂地退了出去。
五夫人原來是瓦舍勾欄唱戲的,被風流的姚四爺看上了,不分青紅皂白娶進屋來,如膠似漆黏乎了一陣兒,便被丟到一邊去了。她現在有三好,一是回娘家跟父母親說會話兒,二是去興民服裝店做個新衣裳,三是吃上水晶瓏的餃子。這三樣,是唯一能給她的人生帶來歡樂的東西。
紫兒走后,姚四爺又把管家叫來,東拉西扯,很快便把五夫人的日常行蹤弄個一清二楚:夫人回娘家,是紫兒及兩個男仆護送回去的;去柳師傅的興民服裝店,則是紫兒陪著去的;水晶瓏餃子是紫兒做跑腿買的。
姚四爺目光越過管家的頭頂:“你干嗎不親自去?”管家說:“不是我不愿意,是夫人嫌我齷齪。”姚四爺恨恨地說:“齷齪,哼,誰齷齪還不定呢!”揮手轟走了管家。
戲服
姚四爺一天沒有出書房,臉陰得能擰出水來。他把跟五夫人有關的人拎出來琢磨:水晶瓏的老板姓湯,長得跟湯圓似的,他是娶五夫人時的主廚,結果是夫人喜歡上了他的餃子。其次是那個興民服裝店的裁縫師傅,他姓柳,人也長得跟柳樹一樣清爽,姚四爺也算是美男子,可跟柳師傅一比,還是自慚形穢,也請他來給五夫人做過新衣,記得柳師傅給五夫人量身段時,五夫人竟然像小女人一樣害羞,后來哈哈大笑不已。還有就是家里的管家,也能跟五夫人接觸,但他對自己是絕對忠誠的。
這時,姚四爺一拍大腿:“是他,肯定是他。媽的,別讓我抓住。”
五夫人看到姚四爺突然出現在眼前,蹺起蘭花指式,朝他一指:“嘟,你這個負心人兒啊,奴家不待見你……”話音未落,便像條蛇一樣纏上去,大叫:“紫兒,關門,老爺要歇這兒了……”
姚四爺推開她,打量著屋子里,說:“屋子里怎么盡是戲服兒?亂七八糟的。”五夫人纏上來撒嬌地說:“奴家喜歡,你又不陪我……”姚四爺拿起一件老生的戲服,皺眉道:“這也是你穿的?”五夫人笑道:“正是。老爺,你不知道,那柳師傅的眼睛有多毒,他說我穿上老生戲服,絕對無人可比。不信,我穿給你看。”
穿上老生服裝的五夫人,果然別有一番風度。柳師傅的眼睛啊,看女人果然厲害。
姚四爺歪在椅子上,眼里多了一層醋意,一層嫉火。五夫人渾然不覺,把衣柜里的新衣一股腦抱出來,長袖的短袖的,紅的綠的,艷的素的,一件件往身上套,搖擺著小蠻腰展示。姚四爺黑著臉:“都是柳師傅做的?”五夫人撇嘴說:“除了他,還有誰配做我的新衣?”姚四爺過來,一把攬過她:“難道我也不配?”五夫人媚笑:“你不配,你只配跟我睡覺!”
姚四爺松開她,“哼”了一下便走,五夫人追出來道:“老爺,明早再走吧。晚上我們一塊兒吃餃子。”姚四爺丟下一句“你自己吃吧”,人影兒已經飄出門外了。
姚四爺趕到興民成衣店時,柳師傅正在忙碌,見到他,忙撂下手中的活兒,親手端上香茶。
姚四爺打量著柳師傅,這個手藝人臉上堆笑,眼中卻暗藏傲氣,漆黑的眉毛,一雙似春水一樣的眼睛,端方的臉龐,身上一件月白色的長衫,一雙干凈的圓口布鞋,整個人有股神仙的氣概。他呷了口茶:“柳師傅,最近生意不錯吧?”
柳師傅道:“托福,全仗姚老爺的庇護,小店總算有點春光。”姚四爺道:“聽說你又進了新洋布,漂亮不漂亮啊?”柳師傅忙取出一塊布料遞過來,說:“正要給夫人捎去呢。”姚四爺斜視著他:“嗯,難得你如此惦記著夫人。”
柳師傅誠惶誠恐道:“夫人經常關照小店生意。”姚四爺道:“是啊,她哪家的裁縫都不愛,單說你這里的手藝好。”柳師傅說:“那是夫人的身材好。老爺,說真的,我還沒見過像夫人那樣出色的身段兒。”姚四爺盯著他,問夫人的身段哪里好。柳師傅嘆息,搖頭說只可意會,不可言說。姚四爺心底騰地升起了邪火,起身便走,在門口回頭道:“柳師傅,我家里有一塊上好的料子,明天過來給夫人量身子吧。”說完,揚長而去。
設計
第二天早上,姚四爺還在床上,管家就來稟報說柳師傅來了。姚四爺說:“帶他去五夫人房間里喝茶。”管家才要走,姚四爺又眼帶煞氣問:“叫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管家忙說好了,姚四爺才揮手讓他走。
等姚四爺來到五夫人屋里時,五夫人正捏著把扇子,唱著小調給柳師傅聽。柳師傅端著蓋碗茶舉在嘴唇邊,卻忘記喝,眼睛粘盯在五夫人身上。姚四爺重重咳嗽一聲,五夫人驚喜道“老爺你來了”,柳師傅也趕緊起來作揖。姚四爺仰面笑道:“哈哈,來遲了,沒趕上夫人的好戲。”
五夫人撒嬌道:“你根本沒把奴家放在心上,十足的負心郞。”
柳師傅見主家打情罵俏不停,便說:“老爺太太,布呢?”
姚四爺一拍手,管家低著頭捧著一匹草青的緞子布料進來。
姚四爺笑了笑,說:“柳師傅,麻煩給夫人量身子吧。”
柳師傅撫摩著布料,說:“好漂亮的德國面料——身段就不必量了。”
姚四爺一愣:“為什么?”
柳師傅眼睛還在面料上:“夫人的身子骨架已經記進腦子里了。”
姚四爺厲聲道:“要量。我說量就要量!”
柳師傅呆了,怔怔地望著姚四爺。姚四爺把五夫人推到他面前:“量吧,你們平時怎么來的,就怎么來。”柳師傅好像明白了,撿起隨身帶的包袱,慢慢道:“姚四爺拿在下當猴子耍——告辭!”說著要走。
姚四爺喝道:“站住!”伸手把五夫人的衣服一扯,“嘶”的一聲,五夫人的衣服被撕出一個大裂口,露出雪白的膀子來。五夫人尖叫一聲,姚四爺把她一推,她踉踉蹌蹌倒進柳師傅懷里。姚四爺冷笑道:“這樣總可以量了吧?”
柳師傅滿臉通紅:“你——怎么可以這樣!”一只腳已經跨出了門口。姚四爺沖外面喊道:“王警長在哪里?”
兇神惡煞的王警長應聲出現,身后還有兩個隨從。他們沖進來朝柳師傅就是一頓拳腳,嘴里罵道:“早聽說你是個采花賊,今天竟然敢調戲姚老爺的夫人,膽子太大了!”說著,把柳師傅鎖上鐵鏈子帶走了。柳師傅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污蔑良民,沒天理啊,快放開我。我沒做壞事,是姚老爺他自己……”姚老爺聽了,在五夫人身上撕了一塊布,塞入柳師傅嘴里,對王警長說:“警長大人,人證物證都有了,就看你怎么辦案了。”說著,朝管家丟了個眼色,管家便把一張銀票塞進王警長的口袋里。
王警長露出大金牙,笑道:“放心,為民辦事,懲罰壞人是下官的公干。”說著沖柳師傅的屁股踢了一腳:“走,衙門里說話去。”
這電光石火般發生的一幕,令五夫人看呆了,她軟倒在地,弱聲道:“老爺,你這是為什么?”
姚四爺冷冷盯了她一眼:“捉奸。”說著,長袖一甩,起身離開,屋子里響起了五夫人壓抑的抽泣。
下午,王警長來見姚老爺,姚四爺問事情辦得怎樣了,王警長抹了抹汗,說:“那小子嘴硬,一口否認跟夫人有關系。”說著又拿出一張紙:“這小子軟硬不吃,竟然撞墻自盡了,還留下份遺書。”姚四爺說你們真沒用。王警長哭喪著臉說弟兄們出去用午飯,這小子就自裁了,有什么辦法?
姚四爺接過遺書,這是用血寫下來的:柳某無罪,夫人玉潔,霸警沆瀣,草菅人命。閻王不管,打上天庭。
姚四爺把遺書燒了,冷淡地說:“死就死了,賞他一身新衣裳埋了吧。”
奸情
姚四爺的后續處理也是干凈利落的,他把五夫人賣給了怡春樓。可是不久就知道,五夫人被水晶瓏餃子店的湯師傅給贖了身,連夜回鄉下去了。
姚四爺豁然開朗。他把紫兒往死里打了一通。紫兒才供出真相:五夫人的奸夫正是湯師傅,每回去買餃子,表面上是她紫兒去的,其實是五夫人易裝去私會湯師傅。
姚四爺恨得吐血,朝紫兒心窩踹了一腳,紫兒慘叫一聲,當場絕命。在一旁的管家看了,沖上前一把抱起紫兒,絕望地質問姚四爺:“你干嗎殺死她?”
姚四爺呆了,原來這兩人也有奸情,怪不得這事能瞞自己這么久!一股邪氣沖上來,沖得他眼睛一黑,慢慢倒了下去。
姚四爺死了!
時間:2022-11-21 作者:愛開大學生 來源:愛開大學生 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