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年輕時，男人就走了，自己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高成、高才兄弟倆拉扯大。如今，高成在沿海地區開了個工廠，據說是日進斗金。高才則守在高大媽身邊。

今年剛開春，高成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出錢，高才跑腿，買了套新房給張大媽住。張大媽高興壞了，不是為有新房，而是高成已經六年沒回家了。

很快就到了年根，高成終于回了家。張大媽太興奮，當晚居然也睡不著了，眼見夜深，張大媽不敢驚動別人，就在屋內閑轉，無意間掀開窗簾向外看。哪料這一看，張大媽眼就瞪圓了。

只見小區昏黃的路燈下，站著高成和高才。張大媽正奇怪間，突然高才揚手給了對方一個大嘴巴……

第二天就是除夕，張大媽雖強顏歡笑，但高成還是看出些眉目了。吃過午飯后，來到了張大媽的房間關切地問：“媽，你沒事吧？”

張大媽聲音疲憊地說：“你們都這么大了，我這老婆子的任務早就完成了，還能有什么事？”

高成眼珠轉了轉，拉開門向外喊：“阿才，你過來一下！”
高才走了進來，高成滿臉小心地對張大媽說：“媽，我們哥倆都在呢。哪兒惹你不高興了你就說！”

張大媽看著倆兄弟，話還沒說，眼淚就先下來了：“昨晚，你倆干什么去了？”

高才的臉頓時就變了。還是高成老練，若無其事地問：“沒什么啊，睡覺。怎么了媽？”

“睡覺？”張大媽的音調頓時提高了八度，問高才，“你睡覺夢游去打你哥？”說到這兒，又指著高成，“還有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都給我說清楚，不然這年就別過了！”

屋內安靜了下來，高成捂著腦門，沉默了半晌，說：“媽，是這么回事。我在外地開工廠，太忙，幾乎不著家，就想把這套新房過戶給阿才。條件是阿才必須孝順你。昨晚我讓阿才寫個保證書。結果阿才急了，幾句沒說對路，他就給了我一嘴巴。”

張大媽問高才是不是這樣。高才瞪著高成說：“別怪我打你。哥，我還是昨晚那句：你就是鉆錢眼里看人。房子和孝順媽是兩回事。別說你給我新房，就算你死在外面不回來，我該怎么孝順媽，還怎么孝順……”

“別吵了！”張大媽眼見哥倆話頭不對，連忙壓住，“你倆不都說為了孝順我嗎？那好，把新房改成我的名字，這樣總成了吧？”

哥倆一聽，齊齊點頭。

很快大年初六了，高成要離開，高才去送。在機場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里，高成面色沉郁地抽著煙。高才皺著眉問：“你那事，想怎么解決？”

“還能怎么解決？”高成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是那晚對你說了，王局長被雙規，絕對會帶出我來。我是行賄罪，所以回去后就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也許兩三年就出來了。阿才，這事無論如何你也要替我瞞住，別讓媽知道。”

高才長嘆一聲說：“哥，別怪我，那一嘴巴是我替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