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那年華似水
夜枕溪流,小溪就在小屋坡下,潺潺的流水聲在靜寂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夜鳥聲聲,水流澹澹,抒成一體,化作青春詩的伴奏曲,輕輕地吟,吟給自己的心聽,毫無顧忌——人生苦短,韶華易逝,這曾是讓無數文人佳麗的苦嘆與吟唱的主題。今夜,伴著窗外的一地月光,又讓我觸摸到了心魂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湖邊的許愿樹,一如往常地在湖的那邊搖曳,搖落了滿天的繁星,綴落于水面。三十年彈指已過,青春的故事或近或遠,卻時常在耳邊回響呢喃,讓人撲朔迷離,曾經的心靈之約,卻在聒噪不休的世界里不斷地重復與逝去,而我又將如何用那一如既往的平心與靜氣去呵護那不斷逝去的青春與故事呢?回想兒時,在天空白羽一掠而過的感動中,讀著一首首清新的童謠;如今,每每坐在柔和的燈下,從筆底流出的卻是長長的悵惘,纏綿而悠揚……
最初讀陳子昂的《念幽州臺歌》,因為感嘆文中的蒼茫而滄桑,于是,在初秋的一個黃昏,我一個人靜靜地佇立于山海關的城樓上,面朝東北漠漠曠野,隱約在塵煙中感受著那來自遠古的戰鼓聲響。當時就如醍醐灌頂:“歷史的長河,一切都如塵土的飛揚,來去匆忙。”于是在頻頻的回首中,讓我領悟歷史的更替與人生的無常。
曾不明白詩人們為何總是用悠悠的江水來形容人纏綿的愁緒,翻開張若虛“春江花月夜”中的詩篇,卻有感于那“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的惆悵。于是,也就明白了晚江秋水只是悵惘中的一個極致,而冷月下透著嫩寒綠意的碣石也僅是對生命最無奈的詮釋。
隨徐志摩在“印度洋上的秋思”中一起漫游時,不想做迷戀于青春情酣的男女,也不為那恬然安睡的嬰兒動心,只為他那心頭永駐不散的薄霧而牽掛;就因為那是一種難言的失落與不幸呀。這如稚子般輕靈的小小安琪兒,在十五月華的庇護撫摩下,他的“赤子之心”于生命和未來的眠床旁悄然掠過。——詩人永遠是生命本真的同義詞。
還是喜歡余光中的清淡雅致,和對現代人生活如同細雨般的推敲。在窄窄的淺水灣里,于一個雨季的芭蕉葉上和陌陌深巷里,滿懷著的是他那對時空流轉靜靜的探求。不能說沒有一絲的感傷,但那留在石板路上淺淺的足音,于當下喧囂浮華的文化都市里,聽起來卻是那樣的清脆與真摯。
曾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短暫而感傷;也曾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無奈而慨嘆。只是,從未為此而難于釋懷,清楚地記得席慕容的那一句詩:“生命是一首悲歡交集的歌,我們都是那唱歌的人。”
瓦藍如水的天籟,夾雜著耳邊冷冷的鴿哨,回望那漸行漸遠青春,留下的只有陣陣刺痛和那叫“空茫”的幸福。
——無法言說的青春,欲說還休的年華!
時間:2023-05-26 作者:愛開大學生 來源:愛開大學生 關注: